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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云好白啊
妻子告诉我,露台上的芸豆结出豆角了。
我到露台上看了看,种在角落里的芸豆开出紫色的小花,有了一串串毛绒绒的豆角。
除此之外,有些花盆里还长出一根根谷苗,在风里抖动着长长的绿叶。这些禾苗不是故意种的,是妻子用淘米水浇菜时,撒下的一些米粒。
风一阵阵吹来,天上飘浮着一朵朵白云。在阳光的映照下,一朵朵云看上去那样洁白。
有一天,我们的灵魂也会飞向天空,像云朵一样洁白和自由。
云朵之美,在于映出灿烂的阳光;灵魂之美,在于映出天上的荣光。
想起一个熟人讲过的一件事。
有一天,这个熟人去医院探望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头脑灵活,很能经商。在这个城市里,他总能开创出一个新的行业,引导消费热潮。
当别的商家看到这个行业赚钱,纷纷仿效的时候,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又开始谋划下一个赚钱的新点子了。
可惜,四十出头,他被查出癌症,恋恋不舍放下手头的生意,住进医院。
在病房里,他常常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天空发呆。
他对前来探望的朋友说,直到现在,才发现天上的云好白啊!
他整天忙碌地上的事情,很少抬头看看天上;他整天谋划挣钱的事,从来没有考虑过灵魂的事。
赚得全世界,却搭上自己的灵魂,又有什么益处?
而今,这个人已经去世三十年了。他开创的那些赚钱行业,早已成了昨日黄花。在这个城市了,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他。
但天上的云朵依然在自由地飞翔,看上去依然那样白。
一天只需一根火柴
一天,只需一根火柴。
白天,为许多事情忙碌。只有夜幕降临,才能安静地坐在书桌前。
一天,只有这么一次,我拿起手中的笔。只有这么一次,笔才真正属于我自己。
一支笔,仿佛一根火柴。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根火柴,在黑夜的磷片上轻轻划擦。
就像安徒生笔下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冬夜,划亮一根根火柴取暖。那一团小小的火焰,带给她多少温暖啊。
她不舍得浪费一根火柴,因为每一根火柴,都是她生命的延续。在最后那一团小小的火焰里,她看到明亮的天国。
对于我来说,一天只需一根火柴。我用手中的笔,轻轻划过漆黑的夜色。
我期盼着,那来自永恒的星火,穿透深深的黑夜,在我生命里,燃起一团明亮的火焰。
穿过旷野的行人啊,看到路边简陋的旅舍旁,那一盏桔黄的灯火了吗?
一天,只需一根火柴。孤独赶路的人们,过来歇歇脚吧。
大雪之夜行在旷野
一个寒冷的冬夜,天上下着雪,我和妻子从外地开车回家,行驶在旷野的道路上。
狂风嘭嘭嘭地拍打窗户,不时发出野兽似的嚎叫。
密密麻麻的雪花源源不断地从黑暗中涌出来,旋转飞舞着,向车窗扑来。
夜很深了,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少,但仍然不时有汽车闪耀着桔黄的车灯,与我们的汽车擦肩而过。
平时司空见惯的汽车,在这风雪肆虐的深夜,显得那样温暖与亲切。
我想象着,寒风呼啸的冬夜,在空旷无人的旷野,一辆陷于迷途的汽车,多么渴望见到一辆过路的汽车,见到一盏桔黄的灯火啊!
妻子老家在塞外。她一边开车,一边说,在她的家乡,酷寒的冬夜,如果一辆汽车不幸在旷野里拋锚,司机必须离开驾驶室,绕着汽车一圈圈奔跑。
纵然体力不支,也要坚持跑下去。一旦停下来,在零下数十度的空气里,身上的血液很快就会凝固结冰。
回家的路还有很远,我们的车可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故障。我的心里默默念着。
在车灯照耀下,雪花疯狂地旋转着。狂风拍打着车窗,如遍地游行,要吞吃人灵魂的狮子一样。
在通往那个永恒国度的道路上,千万不要停下自己的脚步。一旦失去警醒,便会昏昏睡去,不再醒来。
有一个安静的角落
一天的纷扰过去了,合上眼晴,却久久不能入睡。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响着。
有的慷慨激昂,宣扬自己的主张;
有的情绪激动,表述自己的清白;
有的凄凄切切,哭诉自己的委屈;
有的义愤填膺,指责他人的过错; ……
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搅在一起,此起彼伏,就像知了的啼鸣,又像池塘的蛙鼓。在耳边不停地聒噪,吵得我无法休息。
在没有穷尽的吵闹里,我知道,有一处安静的角落为我存留。
在那里,清白无辜的那一位受到诬陷,遭受鞭打,又被钉在木头上。而祂没有为自己辩白,仿佛羊在剪羊毛的人手下,默默地忍受,没有一点声息。
我知道,我无需喧嚷,无需争辩,无需哭诉,无需指责,因为祂担当了我一切罪孽,担当了我所有咒诅。
只有在祂那里,才有不受搅扰的宁静;只有在祂那里,才有永远甜美的安息;只有在祂那里,才能卸下生命的重担。
我蜷了蜷身子,把疲惫的头靠近祂的胸膛,安然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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