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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的渴望决定了人经验的范围、见解的深度、判断的标准,以及选择价值观的责任。渴望对于人生的影响极大,扭曲的渴望会使人陷入绝望、耽于感官。本书辨析了什么是扭曲的渴望,帮助我们认识到,偶像崇拜、成瘾、浪漫之爱和理性主义都是虚空的,不能真正满足人心的需要。人心真正渴望的是永恒,唯有与那位永活至圣者建立关系,人心的渴望才能获得真满足。
第8章 被更新的渴望(上)
耶稣恩主吾至求,艰难人生共携手。
今朝求驻肯相谈,与我同行夜复昼。
——埃德温帕克斯顿胡德
既然耶稣的受死与复活已经以这种方式影响了我们的生活,那我们被更新了的渴望就会不可避免地证明我们内心的改变。然而,这种见证却是一个代价高昂的过程。
我的一位朋友曾经卷入一场诉讼。我依然记得在听到别人放荡生活的故事时所感受到的那种耻辱。在法庭之外,我们受到了一大群摄影师的欢迎,我不得不站在自己朋友的面前,好防备她的脸出现在报纸上。她和我都认识到,向一个充满敌意的世界作见证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将过去的记忆与一位温和、善解人意的治疗师分享是一回事,但要想站在法庭上并承诺说:“我要讲述事实,全部事实,唯独事实,求上帝帮助!”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很少会有人愿意让一位精明的律师来煎熬自己,以致成为一个病态社会的牺牲品。这个社会只寻求感官刺激,并乐意将人暴露于公众猎奇的眼光下,并让他们受到新闻媒体无情的搅扰。因此,那些生活受到自己所作证言极大影晌的人,又将如何呢?他们就像二十世纪早期的惠特克章伯斯(WhittakerChambers)一样,他曾试图通过自杀来了结这样的生活。
章伯斯(1901—1961)出身于贵格会背景的家庭。他是家中两个儿子中的长子。他母亲很娇惯他们,而他父亲则因为自己的人生失意而离开他们远走他乡。章伯斯十几岁就离家出走,二十四岁时在美国投身于共产主义事业。1932年他被征召加入苏联军队在纽约的情报机构,但他很快便对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彻底失望了,从1938年开始,他有十年时间都在计划如何逃跑。
他受到了“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House Committee on Un-American Activities)的传唤,心甘情愿揭露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并因此牵连到了阿尔戈希斯(Alger Hiss),当时助理国务卿的助手,结果爆发了一场“两个人的信仰(即共产主义与自由)之间的战争;战争双方是势不两立且意志坚定的两个人.....(他们)既不愿意也不可能在不背叛自己和自己信仰的情况下让步。这些信仰的不同特点,通过这两个人在整个斗争中的不同行为表现了出来”。
章伯斯由于没有任何法律知识背景,遂坦白说:“我完全实话实说”。希斯作为一位辩论者和老谋深算的律师,则会不厌其烦地重申自己要诉诸第五修正案,或者说:“我在回答这个论点前必须咨询辩护律师。”这就是说,章伯斯除了提供自己作为证人外,没有提供任何其他东西;而希斯所提供的则是他这场“保卫战”幕后由一个国家最聪明的律师和雇佣来的侦探提供的“法律辩护”。
这个问题,正如章伯斯所看到的那样,乃是一种来自人类第二古老信仰的思想体系的威胁,“它的应许在创造的头几天,在分别善恶树下就已经散布开了——你要如神一样。”这乃是基督教的一个替代品。这就是我们此前所描述的十九世纪哲学家的极大阴谋一部分的东西,即推动一种意识,使人丝毫不考虑上帝,丝毫不认为有必要活在上帝面前。
人们总会要么选择在上帝所定界线内按我们的渴望自由行事,要么就是通过否认上帝,过一种没有上帝的生活,来蓄意破坏这些渴望。对章伯斯来说,摆脱后者的捆绑,就像“拉撒路那样,是走一条不归之路。我开始脱离共产主义,并开始从它地下的深渊中,也就是我被埋了六年之久的地方爬出来,回到自由世界中。当我们这些死人醒来的时候.....我常常会对我妻子说.....就是从恐惧、不安、自我怀疑、懦弱、意志退缩中苏醒过来。这对任何一个决心在人生中途逆转的人来说都是常有的”。
这场斗争是如此激烈,以致在一天夜里,在这场激战过程中,章伯斯几乎自杀。因为觉察到出了什么问题,他的两个孩子从房间里冲出来进入夜幕中,也就是他当时藏身其中准备自我了结的地方,并绝望地呼唤着自己的“爸爸”。当他走到小儿子面前时,章伯斯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作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投降。‘爸爸’小儿子哭喊着说,并伸出手来抱住了我,‘再也不要走了’。‘不会了,’我说道,‘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走了。’我们两个都知道‘走’代表着某些别的东西,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不去自杀了”。
然而,耶稣这位“神-人”不单知道也接受了他即将被杀害的事实,并在那个楼上的房间举行的最后晚餐中不断地告诉自己的门徒说:“我要去了”。正如这位“诚实做见证的”在新约圣经《启示录》中所描绘的那样,他借着自己的受死已经永远更新了这一见证的本质。基督的见证不像他以前的见证人,也不像他以后的任何见证人,因为他曾经死过,又从死里复活了。假如我们要作同样的见证,那我们也必须“与基督同死并与他一同复活”。
当彼拉多坐在自己的审判台前,同时有两位囚犯被带到了他面前,巴拉巴和耶稣。按照福音书的记载,彼拉多本来可以毫不费力地宣判将巴拉巴钉在十字架上处死,因为他本来是“一个出名的囚犯,和作乱的人一同捆绑。他们作乱的时候,曾杀过人。而且下在监里,是一个强盗”(太27:16;可15:7;路23:19;约18:40)。显然,残暴是他的密友。随后,耶稣被带到他面前,宗教领袖们已经买通作假见证的人控告他。他的案子证据并不充分,“我查不出他有什么罪来,”彼拉多说。但是,犹太教的领袖们却怂恿那些暴民要处死他,因此耶稣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至于巴拉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则没有看到进一步记载。
在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佩尔拉格奎斯特(PàrLagerkvist)的小说《大盗巴拉巴》(Barabbas)中,巴拉巴远远地看到了钉十字架的情形,在他的余生中,他也远远地与基督徒保持着距离。巴拉巴害怕一种述说“上帝慈爱”的信仰。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他被押到一个矿场为奴,发现自己与萨哈克锁在一起,这个人是一名基督徒。一天,萨哈克在金属圆牌上粗糙地刻上了耶稣的名字,而这块圆牌原本是他本人“属于国家”的凭证。被激起好奇心的巴拉巴要求萨哈克也将这个名字刻在他的金属片上。后来,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个名字都被抓了起来,并被指控犯了叛国罪。对于巴拉巴来说,耶稣之名没有任何意义;因此,他就被释放了。萨哈克不能放弃自己的信仰,所以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巴拉巴后来获得了提拔,作了巡抚衙门中的一名奴隶。在这里,他听到了基督徒奴隶们在低声谈论要在地下墓穴中举行一次秘密聚会。出于好奇心,巴拉巴偷偷地在夜间跑了出去,在没有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来到了入口处。他听到了低沉的声音,但迷了路。在恐惧中,他从死尸面前逃了出去,向着罗马方向走去。在郊外,他看到一所房子着了火,随后更多的房子也起了火。有喊叫声传来:“是基督徒!基督徒在罗马放火啦!”巴拉巴相信他们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救主已经来了。他拿过一个火把,以基督徒的名义点着了一座又一座房子。这是他最美妙的时刻。当基督需要他时,他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失败了。“当全世界都在火光中!看那,他的国度就要降临在这里了!”此刻就是荣耀结局的伟大时刻了。
他被捕之后,发现自己和一群基督徒还有他们的领袖彼得一起被关在同样的地牢中。这位老使徒认出了巴拉巴,并开始和他聊天。巴拉巴承认,他想帮助他们和他们的救主,让全世界都着起火来。使徒伤心地摇了摇头,告诉他纵火的人乃是凯撒自己。“你所帮助的是你世界的统治者,”他说道,“你的奴隶牌上说你是属于他的,而不是属于主的,就是那已经被勾掉了的名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是在为自己的主服务。”“我们的主,”他接着说,“乃是爱。”随后,他告诉基督徒们:他们中间这个人就是巴拉巴。“再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他们吃惊和伤心的了。巴拉巴,这个曾顶替主被判无罪的人。”
巴拉巴扪心自问,在他度过的一生中有没有什么意义。当他被钉十字架时,他比所有与他同钉十字架的基督徒死得都慢。随后,当死亡也临到他的时候,他向着黑暗大喊,“仿佛对它说——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说了这话,气就断了。”
佩尔拉格奎斯特自己就是一个谜。为了成为一名社会主义者,他曾经反抗过自己在其中被养育成人的敬虔的路德宗家庭,即“一个没有信仰的信仰者,一个具有宗教情操的无神论者”。他描绘了一位与基督徒如此接近的巴拉巴,然而却与他们个人的信仰相去甚远,以致他的呼唤只能回荡一下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呼唤。最后,我们不知道拉格奎斯特是将自己交付给了黑暗,还是交在了基督手中。
这个故事痛彻地说明,要成为基督信仰的真实见证,一个人必须自己认识耶稣基督,而不是仅仅支持以他的名义举行的某项事业,或某一场运动。每个见证人都必须在他或她自己生命中表现出与耶稣基督的受死和复活相称的生命来。因此,阅读《如何分享你的信仰而不绊倒人》或《说明你的信仰而不失去你的朋友》是有帮助的。这种为真理作见证的渴望必须是另一更深渴望的一部分,即渴望照着在基督里显明的真理而生活。
另一方面,一个属血气之人的失败就是,像巴拉巴那样去从事各项事业,甚至还会以基督之名来作某一项事工,而自己却没有真正地认识他。一个人完全有可能在用一种神经质、意识形态化、甚至是充满毒害的方式为基督教信仰作见证,但这种见证彻底背叛了耶稣基督这一真理的事实。我们的见证可能谈及基督,却是一派胡言:我们作见证的方式与他的品格和生命是如此地互相冲突,以致它不是帯给人生命,反而是榨干了其他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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