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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他人是不可或缺的属灵操练,而婚姻则每天给予我们这方面的成长机会。
1
婚后的头几年,我在自己和妻子的人格特质上带来了正负参半的影响。问题是,我花太多时间给自己正面肯定、给妻子负面评价。后来,我读到了伟大的清教徒学者约翰·欧文的这段话:“唯有认清自己内心罪恶的人,才能被神使用、多结果子,并在信仰与顺服上坚定不移;其他人只能自欺欺人,在家庭、教会和一切关系上得罪他人。他们在自我膨胀与批评论断中,显露出表里不一的生命。”
我这才看见了内心自以为是的自欺心态。我该做的不是专挑丽莎的毛病,一心一意想要她改进;而是常常屈膝祷告,请求神改变我。这个想法在一次晨更中变得深刻而鲜明。就在我开始借着经文祷告时,脑海突然蹦出一个问题,把我吓了一跳:“丽莎有没有一种好像嫁给了耶稣的感觉呢?”
我几乎要捧腹大笑,却立刻有另一个想法使我心头一惊。圣经一再教导我,身为基督徒的责任就是:每天要活得更像耶稣基督。经过一段时日之后,我的妻子应该要能感受到我与耶稣至少是有几分家庭成员间的神似。我于是看见自己在为妻子改善自我的努力上,是多么乏善可陈。
“等一等!”我那自私的本性想要呐喊,“那她呢?”我很快想到妻子可以如何如何改进,我们的婚姻将因此更加美满幸福。然而此时我又回想起18世纪伟大的圣公会作家劳威廉写下的这段话:
“若不能对罪人满怀悲悯,就不是属乎基督的灵。完美生命的最大表征,显现于你对软弱不堪、缺陷重重的人所表达的爱与同情。反过来说,当你深感自己受人侵犯而忿忿不平时,那就是你最没有理由对自己感到满意的时候。当然,一切的罪都是可憎可恶的,然而我们看待罪恶要有如残疾病痛一般,对于生病的人我们总以温柔怜慈对待。”
要接受这番话并不容易。基本上,劳威廉告诉我,当我的尊重变成轻蔑时,问题出在我的软弱,而非妻子的不足。如果我有成熟的灵命,我将以基督的怜悯来看待她的欠缺。尊重是属灵的操练,是我对妻子该尽的一份责任。
2
在我成立个人工作室之后,我和妻子步入了另一个崭新的婚姻阶段。为了节省开支,我们决定将我的工作室设在家里。唯一的问题是,当时我们住在空间有限的连栋住屋里。
还有三个孩子。
换句话说,我的工作室就是丽莎和我的卧房。
许多夫妻在知道这件事后都觉得相当不可思议。“这样你们还能喜欢彼此吗?”他们问。
其实,在家工作为我们的婚姻带来许多奇妙的祝福。这是我第一次得以亲眼目睹丽莎如何度过她的一整天。当然,在这之前我知道她如何度过周末。然而真正让她辛苦的可不是周末的那48小时,而是日复一日、从不间断、永无止境地教养孩子的责任,还有按时打扫房子、料理三餐、准备她的查经课程。而当你的老公下班回家时,你还得有足够的精力表现出一副妻子应有的模样。
另一方面,我的妻子也看到我如何一整天面对电脑屏幕工作。有些日子我很疲惫,有些日子我会生病,有的时候窗外天高气爽,风和日丽,但无论如何,我都得伏坐案前,孜孜不倦地工作。我得打一些必要的电话,尽管有时心底不大乐意。她看到我的定力与自律。在最后期限前完成工作的压力、为了家计而接下艰巨任务的压力,这一切,丽莎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一段时日下来,我们因着对方的付出而对彼此满怀感激。丽莎和我更深入体会了对方所面临的各种生活挑战,以及为什么有时候要扮演一个完美的丈夫或妻子那么困难。我们并未在无忧无虑的伊甸乐园中共结连理,而是在争相消耗我们精力的重重责任下,建立婚姻。这一层新的体认,使我们对彼此的软弱与有时奇怪的反应产生更深切的同理心。
要培养这份同理心,你不一定得在家工作。将你抱怨配偶如何不了解你的精力节省下来,去努力尝试了解对方。试着去发现他/她如何度过每一天。问问他/她,引导他/她和你分享:在一天中,对自己而言最困难的事是什么?什么时候几乎要宣告放弃?在一天当中,有没有任何单调乏味的部分?是否持续害怕着某件事情?下点功夫好好认识另一半所面对的困难与挑战,别只是数落对方的缺点。
3
能够心怀感激是一种特权——它使我对生活抱持正面的观点——但它同时也是一份责任。“你们要称谢耶和华,因他本为善”(诗136:1),“凡事谢恩”(帖前5:18)。想想保罗如何为哥林多教会肢体心存感激(参:林前1:4)。
当我对配偶心怀感激时,亲密生侮慢这份定则便在我身上失去效力。我不断为新的事物感谢她。很少有什么事能比听到自己的妻子或孩子说:“谢谢你为了供应我们这么卖力”还要振奋我的心。这么短短一句话就足以挪去我肩上的千斤重担。
轻蔑由期望而生,而感激则带来尊重。我们可以选择自己要投入哪一边——是期望?还是感激?你所做的选择将孕育出一个孩子,他的名字不是叫做轻蔑,就是称为尊重。
4
我们必须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么残败。罪在我们的生命中烙下了深刻的痕迹。即使最难能可贵的美满婚姻,都难逃罪在个人身上及整个社会中所留下的咒诅。艾伦德与朗文写道:“我们不能天真地以为婚姻是免于堕落侵袭的避风港……生命最深沉的挣扎,将发生在堕落影响所及的最首要关系之中,这就是:我们的婚姻。”
难题就在于,尽管我们无法回到人类堕落之前的牧歌式生活,神却为你我造了一颗能够了解伊甸园之美的心,也就是说,我们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什么样子,只不过没有能力达到这种理想罢了———“我们的灵魂渴望着只有在新天新地中才能享受的伊甸乐园。我们的心中埋藏着伊甸园的古老记忆。”
这个事实催促着我温柔地包容我的妻子。我渴望她满有耶稣呼召她活出的样式,而我全心全意期许自己能助她一臂之力(反之亦然)。然而在天堂的这一边,她不可能完全达到这个理想,因此我得学习在一个被罪玷污的世界里、在我们的真实生活中,尝试爱她并接受她。
在许多研讨会中我一再强调:先生们,你所娶的妻子是一个在残败世界中堕落的女子;太太们,你所嫁的丈夫是一个在罪恶世界里有罪的男人。我保证你的另一半一定会得罪你、让你失望,并因着体力有限而使你受挫、哀伤。他可能带着最好的动机回家,却仍然控制不住脾气。她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是一个不完美的世界。容我再说一次:你不可能找到一个完美的配偶。如果你因为他/她有所软弱,而无法尊重这个配偶,那么你将不可能尊重任何一个配偶。
5
我们并非总是体谅彼此,然而能够这么做却总会带来美妙的结果。如果我们假定另一半背负着较沉重的责任,而自己则往往有所亏缺——并凭着这份认知而努力——那么我们将能找到两人之间几乎完美的平衡。
当我们的眼光固着于配偶的软弱时,就会心生轻蔑。每一个配偶都有不足之处,如果你决意要挑对方毛病,你一定办得到。如果你想让这些缺陷盘踞在心里,它们将一天天增长——而你则不会有任何长进!
耶稣提供了一个道理简单而实践不易的解决之道。他叫我们在去掉弟兄眼中的刺之前,先去掉自己眼中的梁木(太7:3-5)。
如果你现在心想:“可是我的配偶才是那个眼中有梁木的人”,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耶稣这番话就是说给你听的。他的这份挑战针对你而提出。耶稣并不是在这里为我们排解法律纠纷;他乃是敦促我们心存谦卑。他要我们摆脱轻蔑的态度——也就是鄙弃轻蔑——并学习尊重他人的属灵奥秘。
仔细想想耶稣道成肉身时他所爱的人——犹大(背叛他的人)、井边妇人(一个放荡纵欲的女子)、撒该(图谋不义之财的骗子),还有许多类似的人物。尽管耶稣全然无罪,而这些人一身是罪,他仍然尊重他们。他替犹大洗脚;他与井边妇人诚恳交谈;他到撒该的家里进餐。耶稣——这世间唯一完美无瑕的人——主动关爱罪人。他邀请你我学习他的样式,就从身边最亲近的伴侣开始。
鄙弃轻蔑,给予他人应有的尊重——就从尊重配偶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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