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1789年-1855年),原名恭,字济南,小名“阿发”,生于广东省肇庆府高明县的古劳村。梁发是中国基督教重要人物,也是近代第一位华人牧师。
他是中国第一代报人,中国第一位基督教传教士,并且是影响了太平天国领袖洪秀全以及中国近代史的重要人物,对近代中西方文化交流做出重要贡献。2004年,他被列入岭南近现代109位先贤。
像大地一声春雷,像彗星划破夜空,「梁发」的一生,在基督教会发展史,及悠久的中华民族史上,虽然是那麽短促,但他的影响,却是极其深远,他的贡献,也是极其伟大,他的名字,必长留在史册中。
中华传道一奇人
「梁发」,又名「梁亚发」,是中国第一位牧师,第一位赴海外传道的宣教士,又是第一位基督笔兵。在华南,他曾建立第一个基督化的家庭,第一个本色的教会;在马六甲,他曾与米怜先生(Mr.Milne)合作,创办了第一所实施基督教教育的华文学校,又曾创办了第一个华文杂志。直至如今,他仍被报界公认为中国报业的鼻祖。梁发并不是生于名门望族的书香之家,而是出自穷乡僻壤的贫农家庭。他于1789年(乾隆53年)出生在高明县三洲罗进村,这是距广州约50英哩的小村。全村无一砖屋,有的,只不过是泥屋茅舍三、二十间,贫农数十而已。梁发在极度贫苦的景况下,度过他的幼年岁月。直至10岁,他的父母才送他进村塾里念书。一个超龄的学童,必须很有勇气和特别用功,才能迎头赶上。当年的梁发,正是这样的儿童。他具有钢铁般的意志和孜孜不倦的精神,所以他虽然仅念过4年书,但对中国的文学和哲学,已初具基础。
15岁那年,梁发辍了学,往广州自谋生计。一个15岁的少年,却已经背上行囊,大踏步离开故土了。
广州是广东的省会,又是华南最大的都市,地当珠江口,商业繁荣,房屋栉比。来自农村的梁发,自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但梁发之所以冒险往广州,不是为了自身的安逸,乃是为了要碰碰运气,希望有一天衣锦荣归,带著一位贤淑的妻子回去,帮助母亲料理家务,使他的幼弟得以继续求学,并使他的父母舒适地度过晚年的日子。他深信他一定能做一个善尽孝道的好儿子,为父母显扬名声。带著这一个美梦离了老家,往大都会里钻。带著这一个美梦,他勤奋地学习谋生技能。起初他学习造笔,后来改习雕板和印字。在一个业师之下学习了4年。他一面刻苦学习技术,一面利用馀暇致力文学研究,所以数年以后,他不但精通业务,对文学也很有造诣。只可惜他刚脱离学徒的生活,做一名正式技工的时候,他的母亲已在乡间撒手尘寰了。这一位孝顺的儿子,为了回乡葬母,不但耗尽他历年的积蓄,还背负了一笔沉重的债项。至此,他当年的美梦破灭了。然而神正为他有所安排。
名牧东来扬圣道
1807年,马礼逊(Robert Morrison)来华传道,但因束于满清政府的禁例,未能公开宣传福音,只能秘密地从事文字传道。他努力翻译圣经及著述佈道文字。1810年9月,马礼逊开始印刷他的圣经译本,承印者为「蔡卢兴」,担任雕板的技工就是梁亚发,那时,他已是21岁的青年雕板匠了。为此,他与马礼逊常有来往。马礼逊很欣赏他的忠心和果敢,因为当时清廷曾颁佈谕旨说:「自后,如有洋人秘密印刷书籍,或设立传教机关,企图惑众,及有满汉人等受洋人委派传扬其教,及改称名字,扰乱治安者,应严为防范,为首者立斩。」政府对基督教的压迫既是如此厉害,所以非有绝大的勇气与果敢精神,是绝不敢冒杀头的危险为外国人印刷宣道文字的。1813年,英国宣教士米怜夫妇接踵来华。他们也像马礼逊一样,在澳门或广州,都受到极大的压力,只好把精力集中在文字佈道方面。一天,马礼逊在他的府上安排梁发和米怜见面。米怜的热情和神采奕奕的眼睛给梁发很深刻的印象。当马礼逊请梁发抒述他对于以往所印的书的观感时,梁发一反以往客气的态度真诚地说:「起初,我是不感兴趣的,我只是不知所为而为之,但自从印刷米怜先生所著述的<基督生平>,我对洋教的教义才有了更清楚的认识。」米怜插嘴说:「我很高兴!现在我感觉到中国的同工们,真需要:铁手鹰眼使徒心,铜身钢肺橡树头,还要有天使的记性,玛土撒拉的高寿;那就绝不是血肉之躯了。」这话使平素严肃的马礼逊笑起来。但梁发笑得更开心。他喜爱这位年轻的宣教士。他和米怜的友谊自此一天天地牢固起来。
米怜在中国传福音,受到很大的阻碍,因此,马礼逊决定派遣他赴南洋马六甲开辟新的工场。米怜夫妇希望梁发同去。在梁发方面来说,是需要很大的考虑和勇气的。中国人向来都安土重迁,远离他年老的慈父,幼小的弟弟,故乡的亲友,和祖国的怀抱,飘洋过海,远适异域,这在当时当地来说,是万分难能的。但梁发喜爱米怜的心与日俱增。米怜所著的书中有一句话:「他们就撇下一切,跟随了耶稣。」常常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当时,他虽然尚未决志跟从耶稣,可是,这话却帮助了他撇下一切、跟随米怜的决心。
1815年4月17日,米怜夫妇和梁发等启程赴马六甲,乘船历三、五天抵埠。此后,梁发逐渐成了个热心的慕道者。他之所以切慕基督真道,一来由于他对佛教完全失望;二来由于他雕板时很受米怜所著《救世者言行真史记》的稿本所感动;更重要的,是他不但读过米怜所著的书,也读过这位伟大传道者用自己的人格来译述的耶稣传。此外,他每天都参加米怜牧师的家庭礼拜,也第一次接触到基督化的家庭生活。他的心也就为基督的真理潜移默化,终于决志信从主基督。
梁发受洗的情形,米怜牧师于1816年11月3日的日记中,有如下的记述:「是日12时,我以三一神之名为梁亚发举行洗礼。此礼是在传道所的一室中举行的。在施洗以前,我曾与他庄重地谈话,教导他,并为他祷告……他是广东人,未有家室,除一父一弟以外,并无其他家属。他受过普通教育,能读普通书籍。他的心志颇为坚定,更有节俭的习惯。他不像一般中国人那样善于应酬。他从前很刚愎自用,有些令人讨厌,近来却改好了……当我与他谈起他从前的生活的时候,他说:『我难得到庙里去参神拜偶像。我有时虽向天祈祷,却无虔诚之心。我虽不犯极恶大罪,但饮酒和其他类似的罪过则在所不免。我未到马六甲以前不认识真神,如今则急欲事奉祂。』」此外,米怜在那篇日记中又添上如下几句话:「此次圣礼,使我喜惧交集。他是这新枝上的第一个果子。希望他能笃信至死,使日后有丰富的收获,使教会中人快乐,增加基督的荣耀。」
梁发归主后的生活,足以证明他受洗礼是出于至诚的。此后,他与米怜牧师在马来亚继续共事三年,但他已不再是仆役,而是较仆役尊贵的弟兄了。
梁发对于服侍,和他慕道的心同样热切。他在米怜指导之下,不但担负起雕板、排字和印刷的工作,还负责训练年轻的技工印刷各种佈道的书籍。1818年9月,米怜牧师在马六甲创办英华书院,梁发亦从旁襄助他。后来此校迁至香港,直至如今,仍在旺角弼街继续办校,此校蒸蒸日上,培植人才不少。
1815年创刊,标志着中国近代报刊的诞生
最值得称道的,是他协助米怜牧师创办《察世俗每月统记传》(Chinese Monthly Magazine)。这是在中国报业史上,被称为第一种具有新闻性质的刊物。创刊号中间书报名,上方为年号,右方录「子曰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左方署「博爱者纂」。序文的开端便说:「无中生有者,乃神也。神乃一,自然而然。当始神创造天地人万物。此乃根本之道理。神至大,至尊,生养我们世人……」这报刊自1815年创刊,至1821年停刊,每月出版一次,每次44页,每期初印500册,后来增至2000册。梁发对这报刊的贡献很大。他不但负责雕刻宋体字木板,且常以「学善」的笔名撰述一些佈道文字,故被称为我国正式服务报界的第一人。他又时常利用机会,将「察世俗每月统记传」带返广东派送,或藉友人游历船舶之便,销售于南洋群岛、暹罗、交趾支那各地华侨荟萃之区。
在梁发正沉浸于文字证道的工作之时,一件不幸的事发生,那就是米怜夫人的去世。米怜夫妇平素爱情弥笃,他们二人是建设基督化家庭的不可少的伴侣,如今一旦遭此变故,米怜自然痛悼万分,梁发也为了挚友之妻离世而十分难过,思家之念油然而生。1819年3月,即米怜夫人离世后一个月,梁发乘船经广州返高明县,省视他的父亲,并和故乡的亲友们团聚。抵家后不久,他父亲就凭媒替他娶了一位黎姓的女子为妻,那时梁发已是年逾30的成年人了。婚后家庭生活很是美满。后来他的妻子黎氏也在梁发引导之下信了耶稣。
在这期间,梁发曾两度重回马六甲,襄助米怜牧师。1821年,他第二次重返马六甲的时候,米怜的健康已日渐恶化,肺病日剧,咯血日增,延至1822年6月2日,终因积劳离世,暝目时仅37岁而已。他是一位热情、进取,而有决心的人。他常说:「当我深信一件事情合于正义的时候,虽赴汤蹈火,亦必勇往直前。」马礼逊牧师论及米怜时说:「他热心传道,世无与匹。」
米怜在世时,为梁发的良师益友,对他的影响很大。米怜离世后,他心里的火焰,在梁发的心中重燃起来。以利沙已得著以利亚的加倍的能力,而亟欲把他所信的福音传之于国人了。
文章宣化根基奠
梁发回国以后,打算在马礼逊牧师处精研神学,不幸马礼逊因他的妻子离世,他的儿女返了英国,他也不得不返英国一行。所以马礼逊见到梁发从马六甲回来,便十分快慰。他深知梁发严守所信的道已达7年,信心已极坚固,遂于1923年12月,按立梁发为宣教士,嘱咐他尽量找机会宣传福音。梁发自述当时的情状说:「马礼逊先生以手按我,嘱我往各方宣扬福音真理。」梁发在广东的传道工作中,最出色的是文作。除了在马六甲襄助米怜创办《察世俗每月统记传》以外,他为了拯救本土的乡亲,做了一本佈道小书,讲述偶像的无用和改信基督的必要。书名《救世录撮要略解》。书中除正文外,还附经文、祷文、圣诗,和十诫。篇幅虽然只有37页,却是第一本中国人所著的基督教佈道书。马礼逊很称讚这本书,他的评语是「很好、简洁、清楚、真实」,随即帮助他将这本书出版,初版是200本。梁发一面传道、著书,一面孜孜不懈地研究神学,马礼逊牧师也悉心教导他。他对基督教教义的造诣很深。马礼逊离华期间,梁发著了两本小书:一本是《希伯来书注释》。另一本是称扬基督教的短论,名「真传救世文」。至1828年,梁发所著的佈道小丛书,已达12种,其中一本是专为儿童而作的「基督教问答」,其他多为回答他的非基督教友人而作。马礼逊对于这些有价值的小书很喜爱,他把这些书的原稿送至马六甲英华书院校正出版。日后这些书流行很广,有不少已深植于读者的心中。梁发不但努力著书,且不避艰险地派送各种佈道书籍,特别是每当科举试期,广东各县应考的秀才们云集广州,梁发和他的助手便把握这大好时机,冒著生命的危险向那些知识分子派送佈道书。有一年,其中一份落在洪秀全的手上,那时洪秀全只不过是20岁的「童生」(清朝科举时代,较初级的功名)。他起初对于梁发所派的小书全不留意,只把它放在书架上面,搁置了9年之久。1837年,他再度名落孙山,抑郁成病,在病中看到许多异象,但绝不明白那些异象的意义。直至1843年某天,有一个友人到访,他在洪秀全的书架上发见梁发所著的《劝世良言》那本书,这才引起注意。洪秀全、冯云山的友人都受《劝世良言》的感动,于是组织了一个上帝会,一方面宣传教义,一方面洪秀全注意把它仔细阅读了一遍,就相信他已从书中寻得那异象的钥匙了。于是他们密谋反抗满清,经过了相当时日的酝酿,便发生了太平天国运动。但因他们的领袖对基督的真理认识不深,且言行不符,以致运动终于失败。然而它在时间上延续了13年,在空间上波及了19省,且曾印送新约圣经及梁发所著的《劝世良言》,广为传播。溯本穷源,可见梁发所从事的文字佈道事业,其影响是何等深远。暴政横施苦难频
梁发在文字佈道上的成就,是付上极重的代价换来的。可以说:他所收获的果子,是用他的血和泪灌溉而成的。远在1819年,他新婚后不久,出版第一本作品《救世录撮要略解》的时候,便被人告发,为官厅所逮捕,结果被衙役(用竹片)在腿上毒打30大板,血从两足流下。后来为马礼逊营救出狱。在狱中饱受敲诈,致使他出狱时一贫如洗。他自省此次受缧絏鞭笞的痛苦,实在是神的美旨,欲藉此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使他动心忍性,而降大任于其身而已。1834年,他遭遇到第二次更大的苦难。那年8月20日,他乘各县的知识分子来广州考试之便,约同吴亚清、周亚生,及梁亚新等携佈道小书分赴考棚派发。他们第一天派出《圣经日课》1000份,第二天再派出1000份,都没有任何滋扰,他们都非常满意。不料到第三天,他们正忙于派发佈道小书的时候,即有巡卒把吴亚清捕去,当晚将他释放。第四天,他们仍冒险往试场去,但当他们派完了数百份以后,巡役数人又来逮捕他们,幸梁发机警,中途逃脱。他的同伴周亚生和继纶不久被捕,知府命人打继纶四十板嘴巴,打得厉害非常。他们又派人严密缉捕梁发和他的亲属。幸而梁发带著妻子和女儿闻风先遁,巡役就把他的亲属三人捕去,又把他家中的财物掠夺一空,然后在他的屋门贴上封条。他们如临大敌地在高明县驻扎了8天,天天查缉梁发夫妇,至第9天,才收队回省城。梁发夫妇像惊弓之鸟般辗转逃避。他把家人留在江门,只身前往澳门向一位美国教士裨治文牧师(Rev.F.C.Bridgman)求助。裨治文便把他送到伶仃岛一位船主巴厘(Parry)的船上,在那里暂避灾祸。后来他和他的儿子进德乘船至新加坡,再转往马六甲。前被梁发带领信主的屈亚昂,后来也因受逼害而逃往马六甲避难。神的旨意真奇妙,正如昔日耶路撒冷教会遭逼迫,门徒四散,结果却使福音扩及外邦一般,从1835至1837这3年来,神藉著梁发和屈亚昂二人在马六甲向华侨传扬福音,结果1837这一年共有30人受水礼加入教会,其中一位是白髯皑皑仪容可敬的老塾师。苦难虽然使梁发在身体上受到不少磨折,却给马六甲的华侨教会带来了黄金时代。梁发不但在文字佈道上受逼害;在宗教教育上也受到很大的打击。早在1828年,梁发返乡传道,得到乡中一位名古天青的青年决志信主。他们就在乡中合设一私塾,藉以宣传福音,并向学生灌输宗教教育,这就是日后教会学校的起源。撒但是不愿牠的堡垒为梁发的宗教教育所攻破的,因此,不久就有人起来反对这学塾和教师。梁发被诋毁为卖国贼,为外国宣传异端邪说。他的学塾被逼停办,甚至他自己也有性命的危险,以致不得不逃往澳门,投靠马礼逊牧师。且喜风霜消逝后
重重苦难,阻不住梁发为主作工的决心,压不掉他救人灵魂的热情。他在百般不利的景况下,仍然千方百计地宣传福音,绝不灰心、绝不懈怠。1839年冬,风波已经平息,梁发回到了广州,那时马礼逊已经离世5年了。然而,梁发并不失望,因为这些传道伟人的下一代已经长成,且有机会来中国服务。马礼逊的儿子马儒翰先生,当时任英国驻广州的领事官。马礼逊的长婿侯信医生(Dr.Hobson)也被派来华,在澳门和香港行医传道。最令梁发感觉快慰的,是米怜牧师的儿子米魏茶牧师也到了中国。当年梁发随米怜夫妇往马六甲的时候,米怜夫人在船上生了 一双孪生子,其中之一就是米魏茶牧师。梁发见到挚友的儿子善继父志,不避艰险地来华传道,是何等快慰啊!佛山市荷城区政府和梁发曾外孙女许汉光博士的支持,
2004年在梁发故居的旧址上复建了故居
说到梁发的长子进德,此时亦已长成,裨治文牧师曾悉心栽培他,使他通晓数国语言。他在两广总督衙门任翻译员,林则徐颇为器重他。儿子成材,当然给梁发很大的安慰。但更大的喜乐,却是那时他的家人已全部信主。最先信主的,是他的妻子黎氏,于1820年受洗。其次是他的儿子进德和女儿亚沾,并他的继母。他的父亲梁冲较顽固,但后来看了他儿子的生活,和听了他儿子的恳切劝导,终于承认圣经所说的神是真神,而愿意向祂叩拜了。这样梁发的家就成了中国第一个基督教家庭。他父亲后来活到87岁,至1844年2月20日,方才安然离世。1839年,中英酝酿战争,这事使梁发很不愉快。他曾为此事往访英国驻广州的领事马儒翰先生,在马儒翰面前力陈:「如果英政府派遣军队到中国来杀害中国人,那末,中国人此后再不会接纳圣经,和听英国传教士讲道了。」可惜战争的形势已成,并非梁发双手所能挽回。后来战事结束,外国传教士在华传道,虽获条约的保护,但也隐伏著中国老百姓反对基督教的危机。梁发真可谓目光如炬了。 纍纍嘉果显神恩
在鸦片战争期间,梁发仍然紧守他的岗位,传道不辍。1840年,他在广州所牧养的教会已有会友12人。他除了主理教会的聚会以外,又往伯驾医生所创办的博济医院讲道,成绩很好。他论及医院佈道的效果时说:「当我在街上或村中告人以拜偶像之愚蠢时,彼等常讥笑我;但当人有病而获痊癒时,则其心甚柔软而易受感化也。」伯驾医生很欣赏梁发的工作,对他推崇备至,1841年1月31日,伯驾医生在美京向参议员演说时,曾引用梁先生的话,并说:「梁发甚愿在此医院中服务,因为他曾患险症,中国医生都以为无救,可是竟在此医院中医愈。我一生中即使未做过其他善功,只恢复了这个为上帝所爱的僕人的康健,我也已经不虚生人世了。」1843年,英华书院已从马六甲迁到香港来,梁发从广州到香港,与一位年青的传道者何福堂共同从事传道工作,成绩斐然。1844年梁发的父亲离世,他因返广州奔丧而病了一场,此后就一直在广州传道,不再僕僕于港、澳两埠了。1850年前后,梁发被立为牧师,合信医生向人称讚他的同事说:「梁发仍与前时一样热心宣传真道,他今年已经64岁了,但是他体魄强健如昔,可享高龄。我们同心协力,共负一轭。他对于任何有益于他的国人的新计划和事业都极热心。我得到像梁发这样的一个经历丰富的基督徒为伙伴,实在荣幸之至。教会已经正式立他为牧师……我想为基督真道的广播起见,我们叫他做这种工作,实在是很适当的。」就在这年,有一个从东莞来广州的青年周励堂,因听了梁发讲道受感信主。这人后来献身做传道,成为梁发牧师的得力助手。他对于绘画和讲道都很有恩赐。后来梁牧师年事渐高,精力渐衰,他便成了梁发事业的继承者了。1855年4月,梁发的身体已很衰弱,但这个勇敢的战士,在离世前三天的礼拜日,仍旧奋勇到离他家很远的医院中工作。那天,他讲道非常诚恳,声音仍很有力。礼拜一,他仍在医院向病人讲道。礼拜二因病在家中休息。1855年4月12日(礼拜四)上午3时,这位中华传道的先驱已息劳离世,安返天家了。临终谆谆嘱咐他儿子常将圣经教授家人们,引导他们走正路,并常与他们同祷。他虽然没有财产遗给儿女,但将圣经知识遗给他们,这种遗产较世上任何遗产贵重得多。梁发逝世那年,也就是教会受试炼最烈的一年。当时太平天国的风波尚未平息,中国与列强的关系又日趋紧张。但教会的先驱虽然不在人间,教会的前途虽然魔障重重,可是,这年教会的收获却是空前de美满。就在这年,受洗入教的达15人。这15位新教友日后经过长期的试炼,他们的信心始终坚定不移。这实在应验了圣经的话:「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约十二24)梁发牧师死后,葬在河南康乐。60年后,岭南大学锺荣光校长为了记念这位传道界先驱的丰功伟绩,特把他的遗骸迁葬于该校校址的中央——礼拜堂的所在地,又把他的葬地划为尊崇之区。关于中华传道的先驱梁发,现择录几位名牧的话,作为他一生的定评:马礼逊——「他对于此世,如已死之灰,惟望主复临审判,他所表显的人格和精神,很像第一世纪的信徒,常准备为主耶稣基督而死。」四美(香港第一个主教)——「他是一个体魄坚强,精神活泼,仪容可敬的人……我看见了这个为上帝的伟力所感动的人,心中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快乐……他好像是沙漠中的泉源,使人们沉倦的眼睛为之豁然开朗。」皮尧士——「他除了与一般殉道者有同样的信仰与忍耐以外,还有多方面的天才,这是他所以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先锋者而至今仍为中国教徒的楷模的缘故。他把基督教的精义化入中国式的生活中,并用其所有的智慧以谋基督教的扩展……早期中国「更正教」教会之所以能够发达,显然有赖于梁发之力。他所作的小书和单张是破除迷信开通思想的先锋。这位文字佈道的先进,实应受今日从事此种工作的人的感谢。」「要之,梁公可法之事尚多,兹不尽述。而考其能如是者,全在其「肯畀(畀:给以)主用」……以不学无术之梁发,竟成中华第一宣教士,留为吾人千古不磨之记念。无他,肯畀主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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