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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博士遇上拖延症




《境界》独立出品【说出你的挣扎】

文 | 碎玉

播音 | 王安安


我是重度拖延症患者、历史学女博士,两种身份叠加,足够悲剧。对付拖延症,步步有陷阱:我情绪每天都被自己的表现左右;我在自责中懊恼,因为骄傲,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我很会自省,里面没有隐而未现的罪;别人还能在玻璃渣里捡糖吃,我面前怎么全是玻璃渣?

 

我是一位重度拖延症患者、一位历史学女博士。这两种身份任选其一,就足够能嗅出悲伤的味道来。如果碰到了一起,就真是悲剧本身了。本该四年完成的学业,我因为拖延症的缘故不得不延期到第六年。陷在拖延症中的人常常焦躁、自责、忧虑,几种情绪交织往复,磨得人消沉又颓丧。

现在的我,依旧没有全然得胜,但在对付它的这大半年中,我却看到了自己许多出乎意料的软弱和隐而未现的罪。在这些不堪之上,更看到神的怜悯和恩典。也许费尽一生,我也没法给出一个有完美结局的见证,但我却渴望把真实的自己敞开分享出来。


每天的情绪都被自己的表现左右



初信主时,我曾期待神立即翻转我的全部生命,包括让我苦恼许久的拖延症。不过随即我便发现,神不会施个法术立刻医治我。祂要的是我倚靠祂去亲自对付罪,并在其中经历祂的带领和恩典。

圣经说:“只是你们要行道,不要单单听道,自己欺哄自己。因为听道而不行道的,就像人对着镜子看自己本来的面目,看见,走后,随即忘了他的相貌如何”。我时不时就在“属灵照妖镜”前照一照自己,却没有行动力去改变拖延的现状。我也曾不断祷告求神来帮助我迈开第一步,但好状态顶多持续三五天,我的拖延症又会故态复萌。我很厌恶这种不能活出新生命的软弱,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怎样才能靠主得胜?

此时一个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就是在我迫切想得医治的同时,又暗暗不断向罪妥协。一次次的失败后,我对于拖延症渐渐变得麻木起来,不再真的那么热切想脱离它。与弟兄姐妹交流时,说出要对付它的话都开始变得真假参半。我和神耍起了心眼,利用祂的慈爱开始放肆:良心负荷不起时便跑去和神认罪,得了安慰之后就立刻回到自己舒适的安乐窝——那其实不是安乐窝,而是被罪重重禁锢的囚牢。

这种情况从我信主开始,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年多。去年底,神开始不断在我读《民数记》时给我提醒与责备。神命摩西数点进攻迦南的士兵,而如今这种景况下的我呢?神问我,你是否可以成为被我数点的精兵?我几乎立刻哭了出来,如果连拖延症都搞不定,其他都免谈了。

读到《民数记》9章时,神让我看到自己的不洁净。“……那洁净而不行路的人若推辞不守逾越节,那人要从民中剪除;因为他在所定的日期不献耶和华的供物,应该担当他的罪……”。过去一年里,我时常不洁净,逃避责任去远方。但神总是有恩典有怜悯,我依旧有机会去弥补未尽的责任。

当时我发了一条朋友圈,盼望能炼去身上的渣滓,预备自己可以为祂争战。于是,我开始了真正意义上与拖延症的争战。我每天向神祷告,希望这一天让我有动手写论文的力气。不过我的状态却起起伏伏,有时能坐在电脑前好几个小时专注投入,有时却连着几天根本不打开文档。我知道万事开头难,更何况我对付的是在我身上根深蒂固多年的问题。所以即使状态时好时坏,我还是感谢神,也知道一定得不断求神的帮助。

不过,我太过定睛在罪上,以至于每天的情绪都会被自己的表现所左右。我变得敏感而紧张,如果没有按时打卡完成该写的论文,便开始自责和懊恼。我热切地想要治死罪,却一不小心陷在“我要对付罪”当中。

神提醒我,为什么如此轻易自责呢?为什么会落入懊悔中出不来呢?因为骄傲,不放过自己。因为我觉得我不该如此,我可以做得更好。把所有问题都怪到自己头上,表面似乎是谦卑,实际还是骄傲。

自省是好事,但如果沉湎其中,就很容易被撒但控告。所以对付拖延症时,面对每一个小小失败,我开始慢慢试着接受自己的确十分软弱,但又得避免沉缅于苛责自己。属天的原则一旦“接地气”,好像很容易让人觉得水土不服,落实到每天手头的一件件琐事上,实属不易。虽然我早早就意识到自己的骄傲,但拖延症对付到现在,我还是不断在骄傲的罪上跌倒、爬起来、再跌倒。


软弱是我的免死金牌?



因为没什么明显的效果,我开始思考我为什么想要去对付拖延症呢?我有那么多的罪性摆在那里,我怎么单单对它如此上心?

我认清一个自己不想承认的事实,其实我对于罪恶本身并没有多少厌恶,我厌恶的是拖延症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因为拖延症我不得不延迟毕业,它也常让我陷入精神困境中,这才是我选择对付它的最大原因。我犯罪是因为顺从自己的情欲,选择对付罪也是为了更好地满足自己,提升幸福感。因着爱神或是荣耀神而去对付罪,是我给自己披上的“属灵”包装。

怎么办呢?作为一个罪人我要如何调整自己的动机?我需要先暂时搁置拖延症,等到动机摆对了再重新对付它吗?事情陷入僵局,我有点无所适从了。

没过多久,神的帮助就临到了。我清楚地记得,一天深夜回到家,一个声音催促我:你要祷告。我放下书包,跪在地上,没有开灯,开始将真实的自己慢慢显露在神面前。圣灵一点点引导我,我原来从未真正在拖延症上认过自己的罪:我想通过拖延,证明我可以掌管自己的生活;我想以犯罪的方式故意让神忧心,以此为乐;我被罪本身吸引,犯罪那种破坏美好事物、打碎界线的感觉让人沉迷。

丑陋与不堪被揭开后,我又难过又羞愧。我总自认是个懂得自省的人,在我这里似乎没有隐而未现的罪。但事实是,不止有太多隐而未现的罪,自己的堕落更是超乎想象。以前认罪祷告时,我总能说出求神赦免的话,但那一次我却始终没法开口,我跪在那里说不出话。

神奇的是,就当我停在那里时,突然不受控制地说出了“求神赦免”这几个字。我心中感激非常,因为我知道这是圣灵的带领。神不止赦免了我的罪,祂更不想我沉湎在悔恨中,他要的是我进入恩典中。

我纠结于如何调整自己的动机,神却告诉我,你得先认罪。想想也是荒诞,那时的我已经和拖延症争战了三个月,竟从未真正向神认罪,我自以为足够的认罪原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浅薄和遮掩。

认罪之后,我重新振作,论文有了一些进展。我不像一开始对自己那么严苛,会允许自己偶尔脱离计划。但新问题却出现了,我允许自己不按计划写论文的次数越来越多,拖延症又渐渐变得不可控起来。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但又不能过于纵容,尺度实在很难把握。

那段时间,我的祷告常用词汇就是“软弱”,求神来帮助我。说得多了,“软弱”变成我与神沟通的套话。只要拖延症的老毛病一犯,我就赶忙到神面前承认自己太软弱,只能靠神你来帮助我了。

软弱渐渐变成我的借口,谁让我是个软弱的罪人呢?似乎只要承认自己软弱,我就能在神那里得到一块免死金牌。可我真的软弱吗?当时读到《申命记》,“看哪,耶和华—你的神已将那地摆在你面前,你要照耶和华—你列祖的神所说的上去得那地为业;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神借着这句经文撕开我的自欺欺人。神应许了以色列人会取得迦南地,但要他们亲自上去攻打,不要惧怕。我对付拖延症也是如此,神要我刚强壮胆,不以软弱为借口,自己上去争战,才能取得应许之地。

我是“假”软弱,也是“真”软弱。“假”在我逃避责任,为自己未尽本分开脱;“真”在灵里如此光景,的确软弱不堪。倚靠神不是自己当甩手掌柜,路是神开的,也是自己踏上去的。


我没有变成温水,而是彻底没了温度



三月份,我读了约翰·欧文的《试探治死罪》。作者有句话对我冲击很大,“只对一部分罪深恶痛绝的人,一个灵魂如此软弱的人治死不了任何罪。必须对任何罪都勤勉地斗争”。我对付拖延症也是如此,它是我最恨恶的罪,除它以外,其他罪我似乎都能忍受,甚至有些罪我可以视而不见。那是否意味着我永远不能把拖延症治死呢?

我带着疑问,与拖延症抗争到筋疲力尽时,生活中的难处似乎也越来越多。两篇小论文的发表莫名出现了意外,情况坏到我可能无法毕业;和导师的关系因为一些事情变得紧张,我甚至做好了放弃学位的准备;与新教会的弟兄姐妹总是建立不起来亲密的团契生活,我身边的属灵支持少之又少;无收入的状态下在北京如何解决住宿,怎么养活自己;我与神的关系已经变糟的时候,我还得解决父母信仰上的偏差;我想在职业选择上完全顺服神的旨意,但神却始终不回应……桩桩件件,让我心神俱疲。

开始的几个月我还能靠着信心不断祷告,劝自己继续信靠与顺服。但时间久了,所有的麻烦交织在一起,不仅没有解决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糟糕。我一直顶着压力,周围出现不合神心意的声音时我全都拒绝,可以自己的“好行为”却始终换不来神的一丁点恩典。我开始抱怨神:你真的确定这些是我能承受的试探吗?说好的恩典在哪呢?别人都还能在玻璃渣里捡糖吃,为什么我面前的干脆全是玻璃渣?为什么总是允许各种难处在我身上发生呢?是我做的不够好吗?你想要我怎样呢?

我当然知道我问的很可笑,但抱怨的时候,标准答案是起不了作用的。因为我选择纵容自己对神的不敬和放肆。我任性地转向世界,即使我知道世界给不了我任何安慰,即使我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事。与神的关系渐渐疏远,我不再每天读经祷告,去教会与服侍变成了例行公事。

想到约翰·欧文的那句话就让人丧气。我做不到出于爱神而恨恶罪,更做不到与所有的罪勤勉地作斗争。我该怎么办呢?还好理性尚存,我知道只有神那里有答案。数月前是神给我感动,勉励我与拖延症争战,现在我无计可施时,期望从祂那里获得帮助。但令人沮丧的是,神没有回应我。祷告中我丝毫感受不到祂的同在。

随着神持续数周的沉默,我与神的关系降至冰点。神故意让我经历属灵的旷野吗?理性上我知道祂爱我,但感情上我却认定祂一点不爱我。在那几周里,神在我心中就是稳坐在宝座上的严厉教师,只知道冷酷地管教。我和神之间的温情在慢慢僵硬,我没有变成温水,而是彻底没了温度。



从来不是玻璃渣,满地都是糖



四月的某个早晨,我睡醒后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照例拿起手机,竟久违地打开了《境界》。那天推送的文章中提及了两段经文,我几乎在看到的一瞬间就开始痛哭。

“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趟过江河,水必不漫过你。”“凡以感谢献上为祭的便是荣耀我;那按正路而行的,我必使他得着我的救恩。”我知道这是神给我的话。即使是今天回头看,心里依然是满满的感动。

那天,我在日记“数算恩典”中写下:这两段经文看得我泪流满面。我抱怨、难过、悖逆、疏离,可神说祂必与我同在,祂要我以感谢为祭,我要使神得荣耀。“痛苦中有什么值得感激的?有,那就是神始终爱我”,“祂用我的软弱、我的失落、我的罪恶、我的忧愁、我的痛苦来交换我”;“答案不是你对苦难解释得有多好,答案单单在于耶稣基督”;“上帝并没有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但祂给了我一个明确的承诺:我会和你在一起”。其实,我面前的从来不是玻璃渣,满地都是糖!

数周的“沉默”不是什么属灵的旷野,或者说,神没有对我沉默过。感受不到神的同在,是因为我偏向世界、疏离了神。多么简单又明显的原因,但那时的我却看不见。这几个月来,我和神的关系正慢慢复原。疏远不是一两天的事,变亲近更是如此。现在的我重新回到神身边,我知道祂爱我。

拖延症依旧是我的心头大患,我尚未得胜。但在对付它的过程中,我更加认清了自己,也更认识神。不管未来如何,我都明白争战得胜的秘诀是依靠主,不断经历祂的信实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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