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

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利用的?





这样的感受,在我的人生中不止一次体验到。

我抓不住。它是一个时刻或者一种体验。

它刚才还在眼前。那个在时间当中,只能以时刻来标记的……什么呢?




ID:yani3927 | 整编: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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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离开北京,最后那一抹是枯黄,秋天也被我们荒废掉了。关于开封,我们对这片土地还剩下唯一的瓜葛,领结婚证。那是乐童的户口所在地,而我在乎这个。


那晚,我对乐童说,我们做爱吧。在黑暗里她沉默着。我们一起沉默了很久。一种消极情绪忽然间临到我,她在想什么?


我们的关系在这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以后,已经确定到不需要再为此思考的地步。但她沉默着。


我决定不顾及这沉默,而她也没有挣脱。但那种心满意足的感受太草率,我很想跟她说声我爱你,竟没有契机说出口。


我以前都觉得她是个小女孩,我记得那种怜惜让我不舍。我翻动了一下,床很软,宾馆送的果篮就在床头,屋里有香香的味道。我想我酝酿好了,要重新亲吻这个我爱的女孩,忽然我的胳膊湿了。


乐童?


她没有说话。我问她你怎么了,她继续流着泪,和她的头发揉在一起,我有点痒。我扳过她的头,她没有睁眼,但映着外面的光,我看见她的眼泪还在流。



2


这天早上,我先醒来,乐童还在睡,她轻轻皱着眉。我把毯子往上拉拉,盖住她的肩膀。我希望能回到昨晚,我应该让这一刻来的更美好一些,或在来临之前再品味的更仔细。好像又晚了。


这样的感受,在我的人生中不止一次体验到。我抓不住。它是一个时刻或者一种体验。它刚才还在眼前。那个在时间当中,只能以时刻来标记的……什么呢?


它换着样子出现在我的远处,我接近它。有时,它要我的时间,有时它要我的精力,有时它要我的汗水,实际上它什么都要,我什么都给。越来越触手可及,然后我一次一次抓了过去。我明明抓住了它。


但那种实在感,握在手里的那种我本来以为会有的实实在在……却还是,依然是……仅仅触手可及而已。


就像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又得到了,却连触手可及的刺激感都扑空了。怎么办呢?我轻轻亲了她一下,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味。


然后我冲了杯咖啡,走到客厅,拉开窗帘,把新鲜的空气放进来。我看着空白的天,整个人松弛下来。我的故事已经完了。


该失去的,该得到的,在我的人生中已经都各就各位了。我还是说不好现在的感受,好像我这么久都没睡醒,这一觉睁开眼却还判断不出作的是什么梦。只是,失去的比我预期的要多。


真的,比我预期的要多。我盘算着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里面那个姑娘,和已经破开了的三万块钱。没了。三万块钱,是能花完的。


我应该去租一个房子,不能再住宾馆了。我们这一年要吃要喝,但钱花完就没了。我该怎么跟她说呢?当她醒来,说我们去租一个房子。在这里租一个房子得多少钱?我们至少要住到明年3月15日。


我得把这件事情做完。只剩下这一件事了。但怎么跟她说呢?



3


之后的20多天,我们还是住在宾馆。但换到了开封的新区。消费者还比较少,所以房价便宜了一半,却因为是新建的而比市中心的设施更好。我居然为这么小的钱盘算。


应该住个便宜的,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一定要住最好的,才能说明我和以前一样。可是以前,我会非常坦然去住在小客栈,以一种超出几倍的优越感去俯下身段体验那些我知道我只是体验一下的生活。


可是一瞬间,我的气场都变了。这么多年,我的自信难道都是钱堆出来的吗……我不愿意承认,就不敢往下想。


但我还是想到了父亲。短暂的恐惧之后,我安心了。我想到他甚至比我还要浪漫,我为之放弃的是眼可见手可摸的实实在在的人。而父亲是为了等一个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什么……


“你想什么呢?”乐童忽然问我。

我回过神。

“你发呆想什么呢?”她又问。


“我在想,”我伸展了一下我的上身,“你带我去看看以前犹太人的地方怎么样?”


她听了很高兴,于是放下手上的饮料,把嘴一擦,“走啊!”


临走时我看了一眼餐盘,鸡腿上来还没咬过一口。一种不太好的情绪跟着我出了门。坐上出租车,我面对了这种情绪,然后更坏的情绪跟上来,它追赶着要告诉我那个事实——钱,就是钱!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遮盖了我其实也有的某种我一直看不起的,而实际上我也一样存在的那种心理。


我拒绝再想下去。



4


我们在第四人民医院的门口停下。乐童跳下车,对我说,“你看,这里以前就是犹太会堂,现在成医院了。”


我想起爸爸讲的爱情故事,这还不是我奶奶“花木棉”害的。于是讲给乐童听,乐童听了感叹一句,“哎,看来红颜祸水是对的,而且这水还总往你家流。”


“是啊,我怎么和我爷爷一样啊,跟着女人跑。”我搂住她的肩膀。


“你后悔了吗?”

“我觉得爷爷是对的,他做了他自己想做的事。”


“你呢?这是你想做的事吗?”

“是啊!”我回答的很肯定,但明显的,我的心拨动了一下。和上一次回答这种问题时不一样。


“你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但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有另外一种生活……”


“把这种生活过腻了再说呗!”

“过腻了?”

“对啊?”

“嗯。”

“你怎么了?”她似乎也比以前更敏感些。

“我觉得,以前的事是我不想做的,所以我以为现在的事就是我想做的。”


“什么意思?”

“但现在的事,好像……”

  “你已经腻了?”她还是很轻松的样子。

“不是腻了,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腻的。”我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她放松了许多。


“我是在想我们以后要过怎样一种生活。”

“这就是一种生活啊!”她忽然来了精神,“你以前过过现在这种生活吗?”


我摇摇头。

“没有吧!我也没有。那我们就过一段这样的生活嘛!”


“嗯……”

“过腻了再换。”

这么轻松吗?我跟着她走进这座医院。

  

“这里有个犹太人用过的水井!”

我跟着她。

“你爷爷在这里喝过水哦!”

是啊,我爷爷的爸爸在这里做过祭司。我该对这里很有感情才是。


乐童拉着我直奔那口水井,“看!就是这里了!”

“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啊!”

乐童一愣,“我……小时候来过。”

“以前总在这里约会啊?”

她嘿嘿笑,“谁在医院约会啊!切!”然后自己往大门走去。


我追上,“那在哪儿约会?”

她用胳膊肘使劲撞我一下,“哼!”

还真疼,我大叫一声,心想她该心软了,谁知她高兴的跑开,“哈哈!小气鬼!!喝凉水!歪歪嘴!”


我叹口气往前追,她反而跑的更快。我就一直追在后面,一直追到过了马路。她总算停在一个胡同口,喘着气,“大叔啊,你都不运动的啊!跑这么慢!”


我讨厌跑步,我一跑步就想咳嗽。

“你看,再往里面去就是‘南教经胡同’,一千年前犹太人全都住在那儿!你爷爷肯定也住过!这是你老家你知道吗?”她也跑猛了,弯着腰。


我小跑几步追上她,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跟着她继续往里走。

“反对邪教,崇尚科学。”乐童念着前面水泥墙上的字,它们血淋淋的挂在这条路上。


“这就是南教经胡同吗?”我问她。

“不是,要穿过这条胡同才是。”忽然她笑了起来。

“笑什么?”

“哈哈,你看,打击全能神,哈哈……”

我回头看了一眼,有什么好笑?


我们继续走了一会儿,路过了凝固在背景里的睡觉猫,看门狗,迟钝鸡。直到看见“南教经胡同”这几个字。


这一路我就在想,要是在这儿租个小房子估计不会很贵。

“这儿!就是宋朝犹太人在中国居住的地方!”乐童指着路牌对我说。


此言一出,我便把话酝酿成熟,“小童学!”我叫她。

“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

我呵呵笑,“是啊,小童学,大叔和你商量个事。”

“你也要回以色列了?”她挑衅的说。

“当然不,我只是想,我们住在这里怎么样?”

说完,我马上注意她的表情。她表示疑惑。


我接着说,“我一走进这胡同就觉得很有亲切感。觉得很有回到故乡的感觉,你看,这每家每户门上的字都让我想到我的爸爸,我的爷爷,他们都会写这种字,乐童,你看,小时候我爷爷还教过我……”


越说越煽情,心想实在不行我还能去“大梁吱声”做个主持人。

“真的好亲切……”我指着胡同口一户人家门楣上看不懂的字说。

乐童显然被我带进了情绪,“好的大叔,那我们就在这儿找个房子住下!”


我一阵欣喜,可是还得先压着,“小童学,谢谢你理解大叔……”


她点头,“可是,大叔,我不太理解……”她迟疑一下,“你爷爷怎么会教你阿拉伯语呢?”


我一愣,脑子里迅速一热,又一冷。赶紧顺着自己虚伪的指头仔细看了看那些蚯蚓般的……啊,这,门楣上方硕大的“清真”二字,我还是认的。


倍感尴尬,“这里,这不是犹太人后裔住的……”

乐童点头,“对啊,可是还没到呢!”

哦,我的神!我把情都抒到别的民族去了。

“乐童,你是说南教经胡同还没到吗?”

“到了,这就是,可是这里只剩下一家犹太人了。”


我愕然,“那也不能这样啊!”

她看到我这么愕然也愕然。

我继续说,“我们好久没看新闻了。”

乐童耸耸肩。

巴以战争打到河南了吗?



5


我们走到胡同的尽头。这家人的窗户上贴着大卫之星。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可是我的西红柿炒鸡蛋啊。我盯着那六个角看了一会儿。


“我们进去聊聊吧?”

“不用了吧,打搅别人!”我连忙推辞。

实际上我对犹太民族的认识只是停留在搜索引擎刚发明出来的年代的一次搜索,且未搜出什么好东西,又阴影了我这么多年。我可不愿跟专业人士切磋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了。


正说着,出来一位老人,“你们找谁?”地道的开封腔。

“奶奶,你不认识我了吧?我是童童!”

乐童亲切的走过去,丢开我。那老人可能耳背,只是笑对乐童。

乐童继续说,“奶奶!我是隆隆的同学啊!”乐童大声说,“隆隆,您记得吗,隆隆!”


奶奶似乎听出点音,“隆隆?啊……隆隆……”奶奶侧着耳朵。

“对呀,隆隆,住您隔壁的,他们家移民以色列了!”

那老人可能明白了点,点头招呼她进屋。

她扭头拉我,“进来坐坐,这个奶奶还上过电视呢!”

我跟着进去。


奶奶给我们展示了她家的小博物馆。都是上千年的东西。我看了忍不住心疼,这么值钱的东西就放在这儿,真不安全。


乐童在一边拉着我跟奶奶说,“奶奶,他是犹太人后裔呢!他还叫赵大卫呢!”


我赔笑。

奶奶放下手里的金灯台,带上了助听器。瞬间变速。

“赵大卫?”

我点头。

“你是开封类?”

这奶奶明明就是个开封老太太,口音长相都毫无犹太人的痕迹。


“我老家在开封,爷爷那辈儿迁去了温州。”

“姓赵”,奶奶若有所思,说着,抓起了我的手,“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姓咋来哩?”


我点点头。我爸姓赵我就姓赵呗。但连忙摇头,莫非这姓里还有玄机不成?


奶奶搬个小板凳让我们坐下,“赵,是宋朝皇帝赐的姓。”

我一想,没错,赵匡胤建立宋朝定都汴梁开封,这老太太估计没蒙我。


“知道你本来该姓啥不知道?”

我摇头,这回是彻底不知道。

“俺!”

标准的河南话,想必也是真的。可是,怎么会姓这么难听的姓?


奶奶继续讲,“知道‘俺’是谁的谐音?”

我想说“我”。

奶奶喝口水,“‘俺’是,‘暗嫩’的谐音。”

我连忙点点头,暗嫩是个什么东西?心想自己半天都没说出个完整句子,便说,“奶奶,暗嫩是什么意思?”


“对呀,暗嫩是什么?”乐童真是懂我,紧跟着问。

“暗嫩!”奶奶咬字铿锵有力,“你没看过《塔纳赫》?”

我摇摇头。

“要看,犹太人怎么能不看律法书!”奶奶说,“我这儿有卖的。”


奶奶起身,一边备货,一边说,“暗嫩,他是一个人!”

“哦……”我和乐童一起。

“他是大卫王的儿子!”

哦?看来我还成了老子了。关于大卫我还是略知一二的,他是以色列最伟大的国王。但记忆里,大卫王的儿子是所罗门王。想必这“暗嫩”不怎么争气。


奶奶继续讲着关于暗嫩的故事。


我一边点头一边走神,想着要是真在此处租房子的话还是得跟奶奶套套近乎,看她能不能免费当把中介。一会儿得买她一本什么“赫”。于是趁她喘气我说到,“奶奶,我父亲母亲也移民回了以色列!”


她一听,“真哩?那好呀!我想回都回不去,我妹妹一家都回去了,我们这儿一家一家的都回去了!但我不能走。”


“为什么?”

“我闺女是搞中犹文化交流的,我得留下来给她做伴儿。”

我对中犹文化并无兴趣,继续客套,“您女儿也是犹太人后裔吗?”


乐童撞我一下,我连忙改口,可惜已晚。老太太一怔,而后哈哈大笑,我赔笑几声,吱呜一下,趁着都笑开了,赶紧切入正题。老太太果然爽快,一听说我要租房此地以感受犹太人迁至开封一千多年的文化发展史,就要把自己家楼上一间房租给我们住。


乐童真当我是热爱自己民族,整个退房搬家的过程都换了副高尚的表情。我心虚的想着,民族又一次被我利用了。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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