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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麻醉后,身体的分离真的没有感觉吗?右手是不是就这样提早上天堂,以后到了天堂可不可以再装回来?」
这是第13届文荟奖全国身心障碍者文艺奖作品〈K馆里的抽屉〉中的描述。
用天真烂漫的笔触,将自己因病失去右臂的伤痛,幻化成一篇动人文章。这位温暖的女孩,就是上周刚获教育部表扬「高中特教优质达人」的柯菲比。
对于截肢的过往,她抱持着感恩的心。
「我的生命因为生病的过程,一步一步的成长。」
「不要说我坚强,眼泪多得太荒唐…」
「不要说我坚强,让我哭得释放,不要说我坚强,你们的拥抱让我不再受伤。」不仅有扣人心弦的文笔,在音乐上也相当有恩赐,这是柯菲比在国二生病时创作的诗歌〈不要说我坚强〉。
国二那年寒假,菲比弹琴时发现右手臂莫名酸痛,经诊断才知罹患骨肉癌。因发病无法上学的她,沮丧地坐在家中钢琴前,边祷告边弹琴,旋律就自然的随手指流泻而出。
「没有这么严重,不要这么紧张,主会保守我的。」人如其文,菲比的个性和文章一样纯真,却又带着几分坚毅。当时才国中的她,面临突如其来的疾病,深受打击。但面对家人和教会的弟兄姊妹,总是强忍复杂的泪水,装出毫无大碍的笑容。因她深怕若显出软弱,会让挚爱自己的人操心。
他对我说:「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
所以,我更喜欢夸自己的软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
《圣经》哥林多后书第12章9节
因家人与教会弟兄姊妹的陪伴及鼓励,菲比慢慢发现主并没有离弃她,不再假装坚强,也不再认为哭是不坚强的行为。「没关系,有泪水就哭出来,主耶稣都知道!」虽然当时对未来感到旁徨不安,但她求主医治,并把未来交给主。
「我知道祢的右手必扶持我,但交给祢前再让我多看一眼。」
漫长的生病历程虽煎熬,但柯菲比因着依靠上帝,与主的关系更紧密;虽依旧迷惘,但勇于接受一切。「主有给我一个计划,我不应该用自己的想法来规划自己的人生。」
国三再度发病时,菲比写下了另一首诗歌〈我往哪里去躲避你的灵〉,用诗篇139篇的经文作为歌词,让神指引她,飞过一切高山低谷。
「那时的我有一种要起飞的感觉,生命有了一种比较开阔的视野。」
此时的她,其实已稍稍预知自己「右手的将来」。
我往哪里去躲避你的灵?我往哪里逃、躲避你的面?
我若升到天上,你在那里;我若在阴间下榻,你也在那里。
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海极居住,
就是在那里,你的手必引导我;你的右手也必扶持我。
《圣经》诗篇139篇7至10节
发病时,菲比心中其实已有截肢的心理准备。就医前,她仔细看了看相伴她15年的右手,将这一幕烙在脑海里。
「那一天,我很认真的将我纤细美丽的右手,认真的看了一遍,每一根手指、指甲和手臂,那时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很美丽,那一天我会永远记得。」
谱出生命的「主」旋律 竟使众人得益
奇妙的是,弹琴是菲比与神更深连结的方式,旋律、经文或神的话,都会在弹琴间与她相通。所以愉快时,她弹琴;不愉快,她也弹琴。
「我是一个完全没有技巧的人,不是很厉害的那种,但弹琴的时候是我跟主亲近的时刻。」
况且我们的软弱有圣灵帮助,我们本不晓得当怎样祷告,只是圣灵亲自用说不出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
《圣经》罗马书8章26节
独臂篮球员KevinLaue为柯菲比打气,柯菲比也担任Kevin布道的志工。(照片提供/柯菲比)
术后的她渐渐复元,不仅在功课上更加努力,更展现出创作音乐和文章的天赋与能量。坚强的她,没让人担心太久,反而激励更多人。
如同一首因她而生的诗歌-〈爱的交通藉损受益〉歌词中提到,「前曾风闻主名,在爱的交通里,今得活主自己,生命涌流不息;虽是受苦经历,竟使众人得益,主的奇恩大爱更丰满洋溢。」
刚结束高中学业的菲比,即将迈入大学生活,即便只有一只手,在她身上看见的不是缺憾,而是更加令人期待的新生。现在的她,正准备在未来发光发热,她的未来将与上帝一同谱出何种旋律,令人值得期待。
回溯过去,菲比常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她说,自己好像在看一个小女孩,不知自己未来会变成甚么样子。
但如果能回到3年前,与当时的自己对话,菲比会告诉她说:「你做得很棒,我很爱你。不要害怕,你会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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