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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不容易。你或许看不出,镁光灯下年轻、时尚的他,却尝过生命中太多的苦痛和无奈。可是,他却有一位父亲,为他拨开命运的雾霾,领他看到生命的光亮。于是,他从一个“生存者”,成为了尊贵的王子。
甄继先,时尚届的领航人物,化妆界的名师,被誉为“中国化妆先生”。
我爹说了,不可以说谎
“小甄啊,坐过飞机没有?”
“没有。”
“我们要给你包装,把你打造成东南亚最知名的化妆师,让你天天坐飞机。”
“啊?”
“但你得跟我们签个合同,说自己是台湾人,练习台湾普通话。五年内,你绝对不能说自己是大陆的农民,也不能回家。我们在东南亚让你讲课。”
那是1994年,我去参加一个由台湾名师组织的化妆造型技法培训班,老师在课上做了三个造型,我自由发挥时,一个小时却做出了24个发型。台湾老师赏识我,于是有了上面的对话。
这可是个出名的好机会。想想啊,坐飞机,穿名牌,和上流人物同起同同坐,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但是,我得天天撒谎,要告诉大家,我是台湾人,开口闭口“你好啦”。可是,如果不答应,我就回农村,继续做个普通人了。
我跟老师说,你给我点时间,我要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
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巨大的诱惑。我一夜没睡觉,一直挣扎着——出名?农民?接受?拒绝?我跟上帝祷告,主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吧。祷告来祷告去,天都亮了,上帝还是没告诉我要不要拒绝;不过有一点他让我很清楚:不可以说谎。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但我知道,上帝的意思,我不能违背。
第二天,我找到台湾老师,告诉他:“我爹说了,不可以说谎。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不能签合同。我是大陆人,没觉得自卑,相信通过努力我会做得更好。”
原本灰头土脸地以为要挨顿臭骂,这么好的机会却不识抬举。想不到,老师却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在大陆四年了,没见过你这么有志气的年轻人。”
惊讶之余,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做人,只有先尊重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你。现在想来,如果当初真的接受他的包装,我今天肯定身败名裂了。媒体一定早就报道了:这人是假的,他其实是河北张家口窑洞出来的,是个土包子。
从农村里走出来的苦孩子
我家里穷,小学读到三年级就辍学回家,起早贪黑地干农活。我的父亲是个农民,他脾气暴躁,一喝酒就打我。我被打到受不了,就想自己去死,于是用头撞墙,撞到鲜血满地。我从小就恨父亲,一直想离开这个家。
19岁,我去当兵。我拼命干活,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打扫水房。第二年,我得到了部队的嘉奖,但是,噩梦却来了。有一天,我突然倒在地上动弹不了。被送到医院,诊断得知患了绝症:类风湿性关节炎和类风湿性心脏病。医生宣告,从此以后不能再干体力活。我一下子懵了。我一个农村孩子,没什么技能,体力劳动是唯一的生存本事,不能干体力活,就等于给我判了死刑,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呢?死了算了!但我知道,如果我死了,母亲一定受不了打击。为了母亲,我不能死。于是振作起来。
我去学摄影,打算以后给人照相谋生。我每天早上五点钟起来,拄着拐杖打扫照相馆前面的大场子,将大堆煤灰清理得干干净净。照相馆的师傅很感动,说,健康的人都没这样勤快的,他一个残疾的军人,竟然这么努力。于是教我很多技能,如胶片处理等等。这些东西现在都不用了,但是那些技能训练了我对光线、明暗的把握,对我后来学习化妆有很大帮助。我也认识到,人生是一环扣着一环的,虽然当中苦难,但会成为后面的祝福。
那时候,部队每个月发四张电影票,我很爱看电影,但都将票退掉,换了钱买胶卷。在照相馆学习的那一年,我为了存钱买胶卷,都没买过牙膏。我到垃圾堆里找战友们丢掉的牙膏壳,用水洗一洗,挤剩下的牙膏用。
我给附近的农民照相,有人就送我茶叶。我将茶叶都存着,想着母亲没喝过茶,回去时带给母亲。
不久之后,却接到母亲病危的通知。读了信,我哆嗦到衣服都不能穿。战友帮我穿好了衣服,我拄着拐杖赶去火车站,因为走路不便,被人挤倒在地上,很多人踩着我的身子走过去。我大声喊叫,后来被人扶起来,才坐上火车回家。
下了火车,还要走八公里雪地才到家。一个老乡赶着车往这边过来,见到我,就问:回来了啊!我说,嗯,回来了!他说,你娘昨天夜里就死了!我一听这话,疯了一样,哭着喊着往家里跑。
家里穷,买不起棺木,母亲被放在用红纸糊的棺材里。我悲痛欲绝地扑上去,拍碎了纸棺,自己也晕倒在纸棺旁。醒来后,看到弟弟妹妹们围着我哭。我就想,之前为母亲活了下来。现在,为了弟弟妹妹,我还是不能死。
1986年,从部队回来,我在镇上开了照相馆。不到三个月,就成了镇上最好的照相馆。后来,我发现有很多人都是先到其他地方烫头发化妆,然后来我的照相馆拍照。我就想,何不将化妆和摄影联合起来呢?于是,我就去学化妆和发型设计。
有一次晚上去看电影,旁边坐着的朋友发现我竟然握着剪刀,吓了一跳。原来,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一边看着电影,一边还拿着剪刀,琢磨着怎么修剪发型。
还有一次,我在路上看到一位女士发型很漂亮,就不知不觉跟在她后面走,观摩她的发型。后来,人家转过头来,愤怒地瞪着我问:你干嘛啊?流氓啊?!
但功夫不负苦心人。我的化妆和发型技术长进都很快。人家见了我都说,他就是那个能把头发烫出卷儿来,把照片照出彩儿来的那个人。后来,我去县里开化妆摄影店,四年内成了县里的老大,再去市里开店,三年内成了市里的老大。
不用再“讨饭”了
我的生命不快乐。以前想死,但家里穷,为了家人,我拼命赚钱。现在家里宽裕了,我又想到死。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就是赚钱,花钱,太没有意思了。那时候,我常常徘徊在小河边,想着要不要自杀。
朋友告诉我,你去信耶稣吧。其实以前在部队也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被我骂走了。现在又有朋友这么说,那我就去教会看看。
我每个礼拜坐车到300里外的教会去听道,感觉到爱的氛围。但回来之后,又陷入迷茫和灰暗。现在想来,那段时间自己就像个讨饭的——周日去上帝那里讨点平安喜乐,周间心灵又贫困了。
这样经历了两年,我终于信主,我不用再“讨饭”了,而是成了上帝的儿子。
我离开家之后10年没有跟父亲讲过话。后来信主了,上帝教导我要饶恕。我开始与父亲和好。我跟父亲传福音,说,爸,信耶稣吧,要不然你要下地狱。父亲一听就发火,不但骂我,连我的耶稣也骂。我一看,这样不行,就不跟他讲福音了。我只做我能做的,为他做饭、洗衣服,也陪他聊天。后来,父亲生病住院,我去陪他。看他痛苦的时候,我摸着他的额头为他祷告,我说,主啊,父亲养育了我三十年,求你把他的疼痛都加在我身上吧,让他不要这么痛苦。很奇妙,每次只要我到病房,父亲就不会痛,晚上也能睡好觉。上帝除去了父亲的痛,也没有把痛苦加在我身上。上帝要的,是我真诚为父亲的那颗心。
后来,父亲也信主了。有人问父亲,你见过上帝没,见过耶稣没?父亲回答:我没见过上帝,也没见过耶稣,但是我看到,我儿子信了耶稣变得不一样了。
离了他,我什么都不是
1994年,我去参加台湾老师开办的化妆造型技法培训班,得到他们的赏识,却因为不能照他们的要求假装自己是台湾人,拒绝了他们的包装。
放弃了迅速成名的机会,却使行业内的人更加尊重我。在商家的支持下,我到全国巡讲美容化妆,获得了极高的知名度。1995年,我推出神奇百变化妆技法,在几秒钟内就可以变换一个发型,在化妆界引起轰动。那时候,我的影楼一天收入就有20万。
每个人都想追求名和利。可是,如果生命和信仰的成熟度不够,那么,名和利就成了灾难。有了名,有了钱,人就容易狂妄。我飘飘然起来。我有技术,有能力,有钱,有名,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呢?我渐渐地远离了上帝。我缺乏祷告,也不去教会了。
2003年,我投资300万元修建了大型阳光外景摄影城堡,并为自己举行大型庆典晚会。演艺界、模特界、婚纱影楼企业界、教育培训界等行业精英纷纷到场,晚会一连进行了3天,我的事业达到了辉煌的顶峰。很讽刺的是,晚会结束时,主持人说漏了台词,原本的“甄继先10年辉煌庆典晚会到此结束”讲成了“甄继先10年辉煌到此结束!”
然而,这个口误却不是偶然。上帝能将我从一个农民的地位兴起,也能让我看到,离了他,我什么都不是。
谁能想到,两个月后,非典爆发。我的影楼半年没有客人,我的赚钱大计转眼子虚乌有。遭遇变故,很多“朋友”变了脸,逼我还债。我只好卖房卖车,到处躲债。后来有人造谣说我离婚、自杀、疯掉了等等。我这个人算不上很坚强,一下子就垮了。
我又想到自杀,准备爬到山顶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爬到半山腰,我恐惧极了,上面太陡,下面太险,我上不去,又下不来。这时候,我想起了我的上帝,我跟上帝祷告,求他救我。上帝对我说:你只看手。我就只看手,一步一步爬到了山顶。我恍然大悟,我的人生不也是如此吗,我害怕,是因为回头看过去,觉得活不下去,看未来,又觉得很难走下去。我知道上帝提醒我不要懊悔过去,也不要忧虑未来,而是面对每天最实际的事情。于是,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决定面对一切。
我主动打电话给逼债的朋友,告诉他们我现在振作起来了,会好好努力,尽早还债。我也打广告重新开始讲课。当时只有一名学生报名,我照常开了课。对着这唯一的学生讲了10天课,终于坚持到了更多的人来报名,我的摄影化妆学校再次火了起来。
我也跟上帝祷告,请他给我新的想法。后来,我推出无痕气质化妆法,又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到2005年,我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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