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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往事,惊心动魄,竟跟自己的嘴有关。多少关系,破裂难复,竟只是因听到恶言。幸运的是,在基督里,一切都是新的,可以悔改,可以和好。作者戏剧般的经历,也许你我都曾拥有。
捕风的人
若晨
音乐来自生命河灵粮堂
还记得那条玫红的裙子。颜色像最盛时的簕杜鹃,如果两条一起出现,就是盛夏。
那时,我和A好到要穿同一条裙子,一起采访,一起拉广告,一个锅里吃饭,一张沙发上午休。都说同事不能成为朋友,我们却如影随形,同进同出,以致偶尔不见其中一个时,别人总会问 :“咦,你的另一半呢?”
A是摄影记者,那时还流行将相片贴在相册里,我的几大本相册几乎都是A的作品,尤其是穿玫红裙子的那些。
变化似乎是从B的到来开始的。岗位轮换,我不再外出,留在总编办做电脑编辑,与B的交往也越来越多。我被B身上的书卷气和知识分子的清高打动,也迷恋她的文笔。
有一天,B若无其事地对我说:“你知道A是怎么说你的吗?”多年之后,我依然记得自己当下变了脸色,大大发怒:“她怎么可以这样!”
年轻气盛,让我对A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她有些猝不及防,不断以各种方式讨好我,但我“去意已决”,任她怎样低声下气,我都一副不回头的样子。
终于,她放弃了,并在工作上报复我,我们成了对头。
与B的甜蜜与日俱增。她年长我十几岁,我们是忘年交,一起阅读,一起写稿,一起喝茶,很多女作家的刻薄语言也成为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喜欢鲁迅的作品,我当年工资微薄,却还是斥重金买下一套旧版的《鲁迅全集》送给她。有超过20年编辑经验的她,也给了我很多写作上的指导和带领,以至后来,我离开报社,我们依然合作,一起选专题、编书。
那是我们在这座城市最辉煌的时期,出版了第一本“口述历史”,还留下了一系列文史丛书。
直到她退休那年,瞒着我,私下去签了一套我们说好要合作的书。这件事,在我的心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渐渐成熟的我,并没有去戳穿这件事,而是保持了一个渐行渐远的姿态。
她还像以往一样,约我出来喝茶、吃饭,只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位朋友C。她与C那样热烈地交往,超过了起初的我们。
C是一位小学校长。对一座移民城市来说,校长握着多少孩子上学的生杀大权啊!
刚好那时姐姐带着孩子从内地来,我托B去找C,希望外甥能在她的学校有一个学位。
一顿饭吃得有情有义,学位有了,朋友的位置也有了。后来,C不时找我写点什么东西,我乐得投桃报李;她也很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吃饭,一锅腊猪脚萝卜,成为那个冬天最温暖的记忆。
一次饭后,我们鬼使神差地开始“八卦”,自然说到B。C对B的诸多不满,也引爆了我们多年合作中的嫌隙,一些闲话喷涌而出,好一个痛快淋漓的晚上。
第二天,B送回了那套《鲁迅全集》,结清了还在合作中的一些稿费,怅然若失的我,望着她在风中消失……
后来,B移民澳洲。
转眼十年。我与A、B、C都相忘于江湖,直到D出现。
她不但是同事,还是上级,而同样的年龄、相同的生活背景以及相似的性格,让我们不假思索就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还记得在熙熙攘攘的大办公室里,中午我们俩躲在文印室的小黑屋里打地铺,常常聊到睡下又起来,那可真是海阔天空、汪洋恣肆。
很多次D说起:“真不知道你认识我是幸还是不幸?”那是我最迷茫的两年,每天跟着她出去混吃混喝、歌舞升平,甚至还学会了打麻将。现在,只记得那时玩到半夜,开车回来的路上,我被虚空紧紧扣住了心房。
我想摆脱这样的生活,却怎么也抬不动脚;我想与她拉开距离,可始终抹不开面子。
在一次旅行中,我把这些忧闷吐槽给好友E。历史又一次重演。E去讲给D,D给我发了很长一段信息,恶语相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虽说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可这一次,历史不再一样。与D分开后两年,我受洗归主。
曾以为,我与ABCDE的关系陷入了死循环,但读了《圣经》,我知道有一位死而复活的主。
《圣经》我读的第一卷是《箴言》。那真是痛哭流涕的半年,每天一章《箴言》,读完就用上面的话祷告,每每祷告都哭得泣不成声。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神光照,认罪悔改。一个月读一遍《箴言》,一共读了七遍。
后来我参加教会的门徒训练,连续几周的课程都是学习如何“勒住自己的舌头”。
我终于明白,最小的舌头“却能说大话”,最小的火能点着最大的树林;“舌头就是火,在我们百体中,舌头是个罪恶的世界,能污秽全身,也能把生命的轮子点起来,并且是从地狱里点着的。”(雅各书3:6)
一段时间后,我以为学好功课了,可以胜过自己了。于是,给E写了封道歉信,为我对她怀恨五年。
我们约了喝咖啡,E并不知道我和D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就把D如何恶语相向,跟她痛诉了一遍。万万没想到的是,E用手机录了音,全部播放给D。风波再起……
我又一次被打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营垒”?打不破、摧不毁、拆不掉的铜墙铁壁?这营垒如此顽固而强韧、丑陋又卑劣,一次次卷土重来,让我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我真是无语问苍天。
“我爱你,必显明你的罪!”祷告中,主的声音振聋发聩。这段经文展现在我眼前:“‘祸哉!我灭亡了!因为我是嘴唇不洁的人,又住在嘴唇不洁的民中……’有一撒拉弗飞到我跟前,手里拿着红炭,是用火剪从坛上取下来的,将炭沾我的口,说:‘看哪!这炭沾了你的嘴,你的罪孽便除掉,你的罪恶就赦免了。’”(以赛亚书6:5-7)
我用手捂口,仆倒在主的脚前。
片刻,我生命中那座20多年的营垒,轰然坍塌!
营垒倒塌,但故事并没有结束。因另外一件事,F和D一起在长老面前声讨我。她们私交很好,但联合起来“对付”我,是我始料未及的。
20多年前,我就认识F。因为A是她的小姨,临近毕业的F到报社来实习。那时的她不苟言笑,常常在桌前连头都不抬。没想到,十几年后,我们在教会相遇,并在同一天受洗。当年对A的亏欠,也终于有了可以弥补的对象。
我们受洗一年后,F把D也带进了教会。
我被她们的话扎得无处躲藏,只有更加痛彻心扉地认罪悔改。
真是无比难熬的一年,要在一起服侍,内心的波澜又无法平复……但教会长老和同工不住祷告,还不断发来各种相关的讲道和信息,我们最终才不致分裂。我的伤口也在慢慢结痂、愈合。
现在想来,20多年的闲话顽疾,要不是动一次大手术,怎能彻底清除病灶?要不是直击靶心,人怎能离开罪的网罗?
三年前,我养了一只小狗,每天遛狗都会碰到一只白色的比熊,女主人G的笑声非常爽朗。
直到我搬家前,有一天下雨,我们跑到停车场躲雨。不知怎地说到信仰,我们就站在停车场聊了两个多小时。
知道我很快搬家,我们像抢时间一样说话,后来她说:“我们那晚谈话的速度比风还快。”
G欣然接受福音,并很快受洗归主。
后来在聊天中,我才知道,十几年前她就是B的好友,一直都有联系。我曾试图托澳洲的姊妹帮我找B,希望可以向B道歉,请求她的原谅,一直未果。没想到,G成为绝佳的桥梁,几天之后,转来B从澳洲发的信息:“真高兴你们俩在同一间教会。”
神的工真是奇妙可畏。一年后,调离我部门的D又回来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们回到起初,一起工作,一起分享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上周五深夜,D将一篇讲道发过来,说:“最近一周都在听,很扎心,也很对症,原来我们都是捕风的人……”
现在,我和D、F、G都在一个小组聚会,每周一起学习、分享圣经的话语。
今天下班时,D来我办公室放下一个盒子,说:“你儿子不是最喜欢吃瑞士卷吗?这是我自己做的。”
窗外,蓝天澄澈,清风如许,“主啊,我从前风闻有你,现在亲眼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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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故事 你的传承》
-莫非 著-
“如何进行回忆书写?
在神里,
从来没有
过眼云烟的事,
只有
从未说尽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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