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话：谁能知道有没有上帝？（下）

1.04 道德和秩序是进一步的证据

明哥：但是我觉得还有其他的证据，不但是我们用排除法在理论上说，譬如说我们这个有规律的宇宙，和那些协调运行的行星，使我想到这个手表。当你看到一个手表的时候，也许会说“这个手表真不错，在哪儿买的？”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回答说“你相不相信，这个手表是在工厂里突然发生爆炸爆出来的”。

小泽：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明哥：大家都知道是不可能的。难以相信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手表的精确度，在一年里它只差几秒钟的时间。如果你看见一个设计得如此精细的东西，你知道它一定是出于一位聪明的设计师。我们看到这个手表就一定会问“这手表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因此当我们看到一个有规律在运转的宇宙的时候，就会想到一定有一位更高智能的设计师把它设计成这样的。

小泽：没错，看我们这个世界它的确是有规律的。可是有没有别的证据来证明这个宇宙是有一个创造者呢？

明哥：我挺喜欢看一个英国的文学家C.S.刘易斯的写作，他写了很多有名的著作，比如《纳尼亚》。他早年是一个无神论者，后来根据他所谓的道德论也确信必然有一位上帝存在，他说有史以来就有道德的标准。如果你不相信道德和秩序是上帝建立的，就没有任何别的解释了。就好像我到药房去，递给药剂师一张药方，他说“这药方没有签字，是哪儿来的？”如果我回答说“它本来就在那儿，给你就是给你了。”那我这个回答并不能使药剂师满意，他肯定不会让我买药的。那这张药方到底是来自何处呢？其实这张药方就是我们所说的人类的道德这个概念。C.S.刘易斯说每个人的内心其实早就有一张药方了。

小泽：这个就是你刚才所讲的，有史以来就有道德标准的意思吗？

明哥：是的，这张药方告诉我们应该怎样处事为人。我们知道哪些事是应该做的，哪些事是不应该做的。其实跟个人的喜好没有关系。C.S.刘易斯说“如果没有上帝存在，就没有办法解释这个道德是从哪儿来的。”

小泽：一件超越所有人文地理和时间的事一定是来源于同一个源头。

明哥：没错。

小泽：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刚才讲的例子，就是如果有为人处事的规定，就一定有设立规定的人？

明哥：是，你这个想法一点不错。如果有法律，就一定有制订法律的人。

小泽：好。那我们再来说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有一个你所描述的上帝，他又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创造他的呢？

明哥：谁创造上帝的？

小泽：对啊。

明哥：你还可以继续再问：“那谁是创造了上帝的创造者呢？”

小泽：对，这就是我的下一个问题。

明哥：这在哲学上有一个定义，这种叫“无限回归论”。就是你连续不断地问谁创造了谁。一位持怀疑态度的哲学家会这样说，第一个前提：所有的东西都有起因的；第二个前提是：上帝是东西。所以结论是：上帝必然也有一个起因。

小泽：对啊。

明哥：其实我不同意那个理论的第一个前提。我认为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有个起因。正确的说，第一个前提应该是：每一件有限的东西都有个起因。第二个前提是：上帝不是有限的，他是无限的，所以上帝不需要有个起因来解释他的存在。

小泽：哦。我懂了。发现这样的交谈蛮有意思的，以前跟朋友聊天都是汽车、房子、股票等等。今天来打球来看看你，还能聊这些，我觉得是蛮特别的。

1.05 帕斯卡尔的赌注

明哥：是，咱们谈宇宙的存在或者是上帝的存在是有点抽象了。我现在告诉你所谓的另外一个概念，在哲学上叫“帕斯卡尔的赌注”的概念。几百年前有一位法国的科学家名叫帕斯卡尔，他在数学界里也是个权威。许多他的朋友都认为自己有点像不可知论者，他们觉得没有什么能够使他们相信有或是没有上帝。他们不但觉得这是不可能知道的事，他们根本也不在乎。他们只是在观看，并没有去调查，也没有诚心地去追问，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他的这些朋友都喜欢赌博，所以帕斯卡尔就针对他们赌博的嗜好提出了一个挑战，后来这个概念就叫做“帕斯卡尔的赌注”。

帕斯卡尔说，“如果我相信有上帝，而最后我是错了。”他说，“实际上我仍旧得了益，因为我的一生过得有目的，有意义。相信有上帝的存在并没有使我损失什么。但是如果最后我是对的，我不但这一生有所得，而且得了很重要的，因为我将永远跟上帝相处在天堂里了。所以如果我相信有上帝，我不但什么都没有损失反而赢了很多。”如果一个人拒绝相信有上帝，结果是对的，他这一生并没有因拒绝上帝而得到好处。

相反的，如果他拒绝相信有上帝存在，结果发现真是有上帝存在，而且死后还另有生命，那他就失去了一切。因此“帕斯卡尔的赌注”的结论是，相信上帝只会有得无失，而拒绝相信上帝则是有失无得。

小泽：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假装去相信，或者是下个赌注去相信呢？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更深的学问呢？

明哥：当然了，我想如果有上帝存在的话，而且我相信这是有的，那他会知道这种模棱两可的相信是没有诚意的。我想“帕斯卡尔的赌注”是要警告他的好朋友们不要冷漠无关地轻视这件事的重要性，他们应该全心地追求这个问题真实的答案是什么。是真的有上帝存在吗？而且这个赌注的本身是非常大的，因为是赌上整个生命，除了今生还有以后的生命。

小泽：风险还很大。

明哥：是啊，千万别赌错了。

小泽：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经在全心地去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我要说的是，我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中有成功，也有失败。总的来说成就多于失败，可是内心很多地方并不能填满，或者说并不能让自己很满意，并且觉得那些成就都是身外之物并不能持久，所以总觉得我缺少点什么，也特别想和你谈谈，也谢谢你今天跟我讲这些。

明哥：不用谢。你刚才说你缺少点什么，那个就是人生的意义、目的和去向。

小泽：你刚才说目的和去向，我挺同意的。很少跟朋友聊天的时候会提到这两个词，回顾自己这么多年，的确有一些得意的地方，但有时候也在想，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经验，但是也正是这样的思考促使我来提出这些问题，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答案。

明哥：其实，这个就让我想到了古代犹太人的一个国王，这个国王他以聪明智慧著称，他就是所罗门。他是犹太人历史上最富有的一个国王，他尽管拥有一切他想要得到的财产，做了非常宏大的公共建设，在艺术方面也有贡献，他是非常厉害的文学家，而且他有享不尽的美酒、美女，还有听不尽的颂歌，但是他仍旧不停地在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虽然他有了一切他想要有的东西，甚至超过了我们人想要的，他都有。他好像试图在寻找意义和满足，他走一条路，发现是死胡同，再走另外一条路，结果也是个死胡同。

就比如他寻找智慧，结果发现是个死胡同，然后发现人就算怎么聪明，到最后还是虚空。他又找另外一条路，去寻找快乐，到最后发现又是死胡同，还是不满足。最后他开始盖造许多的宫殿，做很多的宏大的工程，结果发现不论是哪一条路，其实都找不到任何实质的内容，有意义有目标的生活。结果他的结论就是，要先建立一个与上帝的关系，你才能够真正找到人生的目的、意义和满足。如果我们把上帝放在了我们生活的中心，而所有别的一切的东西都会像这个有条不紊的宇宙一样的各就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