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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缪的名著《鼠疫》中,主人公里厄医生说了一句很深刻的话:“与鼠疫斗争的唯一方式只能是诚实。”
从农历除夕一直到今天,冠状病毒从遥远的武汉,忽然来到我们眼前。我所在的这个小小的城市,从最初的一个确诊病例,短短的十来天时间,一下子发展到20个。
眼看着其它城市不断发布确诊病例的活动轨迹,我所关注的本地官媒,却迟迟没有透露。人们躲在各自的家里不敢出门,只能在社交媒体上猜来猜去,惶惑不安。
一个朋友在电话告诉我,防疫部门之所以不公布,也许是怕引起人们的恐慌。我的看法正好和他相反,公布这些大家关注的重要信息,可以让人们有所防范,减少传染的几率,恰恰能打消人们的恐慌心理。
就在昨天,当地媒体终于披露了确诊病例发现的地域。这对引导人们理智面对疫情,消除不安定情绪会有好处。
一个叫拾遗的网友说得好:“真相本身不造成恐慌,真相的缺席才令人恐慌。真相不是稳定的敌人,而是稳定的催生剂。因为真相是解决问题的钥匙,从这个角度来说,真相的本身比稳定更重要。”
病毒本身虽然让人看不见,却无孔不入,让人难以防备。如果人们再不知道真相,不知道重点防范的区域和人群,更会蒙在鼓里,仿佛危险就在身边,产生防不胜防的心理。
如果疫病在武汉刚刚发现时,能够及时发布疫情信息,整个社会会提起高度重视。防控人员有的放矢,广大民众提前防范,疫情一定能够得到有效控制。
毋庸置疑的是,对抗疫病不仅仅是政府和防疫部门的事情,也是广大民众的事情。民众对疫情有知情的权利,也有参与防控的责任。春节前夕,很多从武汉返乡的人员因为不知道疫情的严峻,不但不知道主动隔离,还马虎大意走亲访友,造成病毒四处传播。
一个社会和一个人很相似。如果一个人有高度的警觉,有灵敏的反应,一定能躲过许多危险;如果一个社会不能及时公布真相,会造成普罗大众麻痹大意,反应迟钝,一定会带来很坏的后果。
诚实不仅指公开透明,对事实不遮掩不捂盖,还意味着责任和担当,认真对待自己的职责。就像《鼠疫》中的里厄医生所说的那样:“我不知道诚实在一般意义上是什么,但就我的情况而言,我知道那是指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在那场扑面而来席卷全城的鼠疫中,尽管里厄医生看到胜利的希望渺茫,但依然恪守职责,奔波劳碌,每天只能休息三、四个小时。他说:“看到鼠疫给人们带来的苦难和痛苦,只有疯子、瞎子或懦夫才会对此逆来顺受。”
在里厄医生身上,我看到人类的不屈意志和高贵品格,尽管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面对猖獗的的恶行和灾难,只有努力抗争,才能够捍卫人之所以为人的尊严。当这次疫情来临的时候,在含着眼泪默默坚持的医护人员身上,我看到这种让人感动的精神。
诚实是至高者赐给人类的基本诫命,是每一个人要遵守的底线。我们不仅要诚实面对社会问题,诚实面对工作问题,也要诚实面对自身的问题。一个人不一定清楚别人的问题,但一定会知道自己的问题。但现实情况是,我们常常指责别人,而很少反省自己。一个人是这样,一个国家也常常如此。
一个国家如果只知道掩饰社会问题,不可能不会招致灾难;一个人如果只知道掩饰自己的罪责,终有一天会招致报应。因为一个人可以欺骗他人,甚至可以欺骗自己,最终却逃不过至高者的眼睛,祂的眼光“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甚至魂与灵、骨节与骨髓,都能刺入、剖开,连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来4:12)
选择诚实的人并不孤单。在《鼠疫》中,那个总想着与女友相会的记者朗贝尔在里厄医生面前有些惭愧地说:“我不知道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也许我选择爱情实际上是错了。”里厄医生面对着朗贝尔说:“不,您没有错。”
真正的诚实并不排斥爱,在这个世界上,爱总会与诚实相伴相随。因为爱,我们才需要诚实,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面前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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