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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病之最大不幸是孤独,这是英国神学家约翰.多恩的体悟。1623年,51岁的约翰.多恩身染斑疹伤害,在家隔离,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危机。
在病床上,多恩反思人生的真相,写下这样的文字:
当我罹患传染性疾病,人们束手无策,纷纷远离,留下我与孤独为伴......孤独剥夺患者的权利,剥夺他正常的生活;孤独让他与任何工作无缘,不仅疏远公共事务,而且也脱离劳动的乐趣。慢性病最终让亲友不胜厌烦,然而,疫病从一开始就让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在中国突发的这场疫情中,透过社交媒体传出来的信息,我能感受到约翰.多恩400年前的痛苦。
看到武汉中心医院疼痛科主任蔡毅发的信息:
接到我们科一个小护士电话,电话那边在哭,心里一咯噔,匆匆脱离防护服下去。看了她刚拍的CT,看到这几天都看到的那块熟悉的该死的肺部白块,看着她哭着的脸,我不知道说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所有进来的同事,估计也知道了,绕开她走。昨天的同事,今天就仿佛被嫌弃。我知道按照制度,我也应该绕开她,但我真做不到。
没有不怕的,我加了层口罩,开着玩笑想让她情绪稳定。问她回家隔离,还是住院?她慢慢稳定下来,说家里有父母,也不想住院,想在外面租房子隔离,离家近一点的,还不想通知父母。我说好,我们去跟你弄口服药,走吧,去找住的地方。
很自觉,她很快从我们医疗职工集中居住的如家酒店撤出来,我背着她,向组织上报,通知她的住所马上消毒。
我说我也有点怕,你去清东西,我去洗个热水澡,开车送你。洗热水澡,杀病毒,没啥不能说的。
路上好不容易做通工作,跟她妈妈打了个电话,通知情况。还是个孩子啊,我就听着她父母疯了一样要往这边赶。她哭着不让父母来,我不知道心里啥滋味......
昨天还并肩作战的同事,转眼间就都绕开行走。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却连父母男友都不能见。疫病所带来的危害是,患者不仅要忍受肉体的疼痛,更要背负沉重的孤独。
看到这样一个视频,一个含着泪水的孩子关在屋里,她的父母因为新型肺炎去世了。邻居给可怜的孩子送来饭菜,却只能隔着门缝哭泣着和她说话。邻居阿姨是多么想把孩子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怀抱给她温暖,但是因为该死的病毒,不能不和孩子拉开距离。
在猖獗的疫病中,我分明看到魔鬼的伎俩。上帝造人之初,就看人独居不好,为人造出伴侣。基督教导门徒要爱人如己,要彼此相爱。而魔鬼来做毁坏的工作,不仅拆毁人与神之间的关系,也要拆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让一个又一个生命陷入孤立的境地。
有人也许要问,疫病之最大不幸岂不是死亡吗?其实,肉身的死亡还算不上最大的不幸,当一个人因为自己的罪孽落入地狱,既与亲人隔绝,更与永生神隔绝,那永远的孤独比死亡更不幸。
在孤独痛苦中,约翰.多恩匍匐在基督的面前,从祂那里支取信心和力量:
我可以不害怕孤独,但前提是必须与你同在;我可以不害怕孤独,但前提是你算我为义,让我因你的仁慈看到你。
梵高 在永生之门
作家肖复兴写过一篇散文,回忆童年的大院中一个邻居的遭遇。
这个邻居是一个本分的老实人,和街坊邻居关系都很好。但在文革期间,有人贴大字报揭露他在旧社会当过童子军的教官,天天揪出去批斗,邻居见了也不敢说话,纷纷躲着走。
妻子不仅把他从自己的屋里赶出来,还把两个成家的女儿叫回来,叫她们为了前途的缘故,和父亲划清界限。
一天深夜,这个人在公共厕所上吊自杀。亲情的断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人类的罪孽,岂不比病毒更可怕吗?
魔鬼不仅要毁灭人的肉体,更要毁灭人的灵魂。绝望的时候,不要忘了像约翰.多恩一样,向至圣者呼求帮助。“神叫孤独的有家,使被囚的出来享福。”(诗68:6)这是祂自古至今永远的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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