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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东正教牧首阿列克谢二世在俄罗斯东正教复兴会议上说;“在艰苦而黑暗的岁月里,玛丽亚.尤金娜以她内心始终不二的真诚,向后人见证了基督信仰的伟大力量。”
1899年,尤金娜出生于俄罗斯涅维尔湖畔一个犹太人家庭,从7岁开始学习钢琴,后来在圣彼得堡音乐学院学习。从1930年开始,尤金娜以其出色的演奏,在苏联各地频繁演出,还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担任教职。
尤金娜在大学期间参加哲学讲座,接触到基督信仰。她透过音乐,看到上帝对自己的呼召。
1917年,尤金娜在日记中写道:
对于我来说,只有一种方式接近上帝,那就是艺术。我不认为我的方式具有普遍性,我知道还有许多其它的路,但是对我来说,只有这一条路是可行的。通过音乐,上帝向我敞开怀抱。
在红色苏维埃时期,俄罗斯东正教遭到沉重打击。斯大林宣布“无神论五年计划”,要在五年内消灭东正教,关闭最后一座教堂,消灭最后一个神甫。同时,艺术人士也受到前所未有的迫害,动辄以莫须有的罪名遭到清洗。
用尤金娜的同学、著名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的话说:“等待枪决是一个折磨了我一辈子的主题。”身为基督徒音乐家的尤金娜,意味着要承受双重的危险。
在肖斯塔科维奇的回忆录《见证》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
有一次,斯大林给电台领导打电话,向他们要尤金娜演奏的莫扎特《第二十三钢琴协奏曲》唱片。电台领导当晚把尤金娜和管弦乐队叫去录制唱片。所有人都吓得发抖,但尤金娜除外。
乐队指挥吓得脑筋都动不了了,人们不得不送他回家,另外又请来一位指挥。第二位指挥战战兢兢地把什么都搞混了,乐队也给他弄糊涂了。来了第三位指挥总算完成了录音。
唱片送到了斯大林手里。不久,尤金娜收到一个装着2万卢布的封袋。有人告诉她,这是在斯大林明确指示下送来的。于是尤金娜给斯大林写了一封信:
谢谢您的帮助,约瑟夫·维萨里昂诺维奇。我将日夜为您祷告,求主原谅您在人民和国家面前犯下的大罪。主是仁慈的,祂一定会原谅您。我把钱给了我所参加的教会。
任何一个了解这个性格急躁、杀人如麻的暴君的人,都知道这封信意味着什么。
后来,曾为斯大林侍卫长的阿尔卡季耶夫回忆了那个紧张的时刻:“斯大林手里拿着这封信,久久没有声音。逮捕令已经拟好,只要他皱一下眉头,尤金娜就消失了。然而,等了许久之后,斯大林对身边的人说:‘你们走吧,我原谅她。’”
斯大林喜欢尤金娜的音乐,藉着尤金娜视为接近上帝的音乐,斯大林听到了什么?亦或是,尤金娜在信中所提到的谴责和祷告,触痛了他的哪根心弦?
“你们不可丢弃勇敢的心,存这样的心必得大赏赐。”(来10:35)当无数男子汉活得心惊胆颤的时代,一个柔弱女子因为虔敬的信仰,活出了非凡的勇气。
二战爆发后,斯大林突然发布命令,释放关押在集中营的神甫们,同时开放俄罗斯境内的2万座教堂和修道院。
据斯大林的一名贴身警卫回忆,晚年的时候,斯大林来到克林姆林宫附近的一座教堂里,屈膝跪下,低头不住地祷告。
1953年春天,斯大林猝死在别墅的地板上。房间里的唱片机上,一遍又一遍播放的就是尤金娜弹奏的莫扎特《第23钢琴协奏曲》。
1970年,尤金娜病逝于莫斯科。她终其一生,生活于一个无神论掌权的时代。但她从不掩饰自己的信仰,每个周日坚持到教堂参加礼拜。因为自己的信仰,她屡屡丢失自己工作。
尤金娜生活贫穷,却总是替教会和别人着想。肖斯科塔维奇通过关系,好不容易给她争取了一套房子,她转手给了一个可怜的老太太。她房间的玻璃窗户破了,向别人借了5卢布,但她去参加礼拜时,投到教会的奉献箱里。
帕斯特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在苏联被列为禁书。尤金娜上台表演时,忽然停下演奏,拿出《日瓦戈医生》给观众朗诵,以示抗议。
肖斯科塔维奇说:“尤金娜的演奏一向像是在宣教......人们说她是一个圣徒。”她常劝肖斯科塔维奇说:“你离上帝很远,你一定要靠近上帝。”
我看到过尤金娜的一张照片。她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福音书,左手拄在额头上,仿佛陷入深深的思考。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透过时光,给今天的我带来很大的鼓励----有一种爱,值得我们勉力前行;有一种光,值得我们藐视任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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