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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喜欢昆虫,蜻蜓、螳螂、天牛、蚂蚱、蝴蝶、蝉......陪伴我度过快乐的童年。
一直到今天,在野外漫步的时候,那些嘤嘤嗡嗡的飞虫依然给我带来很多快乐。一只蜜蜂俯伏在一朵草花上,两只蝴蝶在微风中相互追逐.......这些别人忽略的景象,也许让我凝神半天,忘却世上的烦恼。
在美国作家戴安娜.阿克曼的纪实文学《动物园长的夫人》中,我认识了一个70多年前的犹太人,他喜爱昆虫,孜孜不倦的采集昆虫标本。
他的故事告诉我,即使是在苦难中,这些上帝精心设计的小昆虫也能给人们带来快乐,带来奇迹和盼望。
西蒙.特南鲍姆是波兰一位犹太裔昆虫学家。他从小就是一个昆虫迷,爬草丛、攀树干、翻石头,四处寻找昆虫。
成年后,特南鲍姆常常远游海外,搜集各种奇异的昆虫。他专门研究了西班牙东部巴利阿里群岛上的甲虫,写出一部五卷本的学术著作。
特南鲍姆在一所犹太中学担任校长,每到暑假,就扎入亚沃维耶扎原是森林。在这里,形形色色的昆虫纷繁热闹,任何一块蛀空的木头里,都可能藏着一个微型的庞贝古城。
特南鲍姆采集到数百万昆虫标本,收藏在几百个玻璃面的褐色木匣里面。纳粹攻占华沙以后,要求犹太人都搬迁到隔离区。特南鲍姆怕这些标本有什么不测,让他的同学雅安.雅比斯基代为保存。
雅安是一个动物园的园长。他和妻子对特南鲍姆的托付十分重视,把昆虫标本藏在一栋楼房下面的地窖里。他们小心看护这些标本,既要防潮湿,更要防德国人。
一九四一年夏天,偏偏有一个身材魁伟的德国军人找上门来,提出要看特南鲍姆的那些标本。看到雅安夫妇惊骇的神情,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齐格勒,是犹太人隔离区的劳工局局长,也是一位业余的昆虫学家。因为这个缘故他结识了特南鲍姆,正是得到他的授权,才到这里来看这些昆虫标本的。
雅安夫妇只好把齐格勒带到地窖里。那些标本把齐格勒迷住了,他的脸上浮现出惊叹和陶醉:
宝石般发出彩虹光效的绿甲虫,是在巴勒斯坦找到的;金属蓝的虎甲虫,腿上有簇状绒毛;红绿双色的花金龟甲虫,生长在乌干达;火甲虫个子小,呈棕褐色,照明效果超过萤火虫,南美原住民习惯抓几只放在灯笼里,用于室内照明,走夜路时还会绑几只在脚踝上......
这个德国官员并没有打那些标本的主意,反而提出,如果他们愿意去看望一下特南鲍姆,他可以帮一下忙。
雅安喜出望外,说:“我正要问问他怎样防止这些昆虫标本盒子发生霉变。”
雅安其实是波兰抵抗运动成员,正在想法救出包括特南鲍姆在内的一些犹太人。但如何出入隔离区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在齐格勒的帮助下,雅安进入了犹太人隔离区,见到了老同学。但特南鲍姆没有意识到局势的严峻,他谢绝了逃出去的提议,觉得和家人呆在隔离区里有较好的幸存机会。
特南鲍姆说,齐格勒十分喜爱昆虫,不仅来看他,还开车带他一起去华沙远郊,在那里抓昆虫。他对于犹太人及其生物学的观点,与纳粹有明显不同。
齐格勒常来雅安的动物园欣赏昆虫标本,有时甚至也带上特南鲍姆。每次,特南鲍姆都在他的标本世界里浏览几个小时。有时他也走进菜园,双膝跪在地上寻找和观察新的昆虫。
利用齐格勒的信任,雅安从亚太隔离区陆陆续续救出了多名犹太人。然而,在寒冷的冬天,齐格勒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特南鲍姆因为胃溃疡发作离开人世。
特南鲍姆去世后,雅安把他的妻子罗妮娅从隔离区救了出来,转移到安全地区。特南鲍姆哪里能知道,他苦心采集的那些小昆虫,给包括妻子在内的不少犹太人打开了生命之门。
战争结束后,罗妮娅把这些昆虫标本捐给了波兰动物学博物馆。戴安娜.阿克曼曾经专门去看过这些标本,那些美丽的昆虫让她在惊叹之余,也陷入深深的沉思:
在充满喧哗与骚动的世界里,昆虫收藏就是一个寂静的绿洲,它把种种奇异之物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以便欣赏者向它们投去专注的目光......其中蕴藏的真正珍宝,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让灵魂虽然身处社会与个人恩怨的大漩涡之中,却始终高昂着头,永远睁着欣赏的眼睛。
即使人类社会被罪孽深深污染,那些心怀向往的人们,仍然能够在上帝所创造的自然万物中看到祂奇妙的大能。这样的大能不仅统摄自然,也掌控着整个世界。这个世界纵然有苦难,有黑暗,仍然值得你睁大眼睛,看到那动人心魄的力量,看到那通往光明的永生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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