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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突丧父亲之痛



《境界》独立出品 【我是一个故事】

文/雷鸣击上方「」可快速关注我们


6年前父亲骤然离开了我,没有任何话别,没有任何准备。讽刺的是就在我博士刚毕业不久,本想长期在外求学终于有机会回馈父母。我一片惊愕,难以预料的伤痛,以及身为人子未尽孝道的内疚和自责。这一切都激发我心里对上帝的怨念和苦毒。流浪中,恩典从未离开。



据《每日邮报》报道,当地时间9月19日,年仅33岁的迪拜王子谢赫·拉希德因突发心脏病逝世。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宣布举行为期3天的全国哀悼,数百王室成员及官员参加王子葬礼。社交媒体上,不少人为这位年轻王子的意外离世而感到惋惜。


拉希德是迪拜酋长谢赫·穆罕默德最年长的儿子,毕业于有“英国西点”之称的桑德赫斯特陆军军官学校,与英国威廉、哈里王子同为校友,并且擅长马术,曾在亚运会上拿过两块马术金牌,欧洲马术锦标赛上获得一枚银牌。不但如此,年仅33岁的拉希德是迪拜多家投资公司、银行主要合伙人,曾被福布斯评为全球最热门年轻王室成员之一。高颜值的拉希德也被称为“最帅的有钱人”!


然而,不期而遇的死亡,总像最令人讨厌的访客一样,打乱人所有的计划和安排,折磨人脆弱的神经和心绪,而死亡,却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了,留给人的却是一地的心碎。


问世间死为何物?死者逝亦,无言;活者未死,不知。


然而,面对死亡,毒蛇猛兽的狰狞中,似乎又显示出另类的温情:它是英雄的诗篇,悲者的解药,痛者的渴望,末路的归宿……

于是,死亡似乎成了面带阴阳的使者,一半天使,一半恶魔,是可言与不言之间的尴尬,是不说与可说之间的吊诡。于我,死亡却是难言的心伤之痛。



父亲骤然离世的苦毒


2009年11月3日,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日子。爸爸在这一天,离开了我,没有任何话别,没有任何准备。


当我飞回爸爸身边时,他已静静躺在棺中。看着他那安睡平静的面孔,我的心却突然难以平静,不可抑制的悲从中来。眼泪像泄洪而出的洪水,不断冲刷着我的面孔,也模糊了双眼。世界在我的眼中顿时成了一片汪洋,惨淡凄厉……唯有我的痛哭声,似乎在提醒着,这是一个活着的世界。


初始,心中不断提醒自己,爸爸已得救将来会在天堂相遇的堤坝,被失去父亲的伤心洪水,彻底淹没。信念与现实的撕裂,似乎使伤痛越发喷涌而出,离别的悲伤如绳索将我紧紧缠绕,我任凭自己深陷其中,为父亲的离世心痛不已。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和不信者,没有什么差别。


很长时间,我都因爸爸的离世而痛苦不已,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责。我曾多次向上帝祷告过,因我长期在外求学,对父母无以为报,请上帝给我20年时间,让我有机会能孝顺报答父母。但讽刺的是,08年我刚博士毕业,09年爸爸就离世了。短暂的时间,让我根本不足以实施计划,留给我的只有一片惊愕,和难以预料的伤痛,以及身为人子未尽孝道的内疚和遗憾。这一切都激发我心里隐隐对上帝的怨念,只是理性的克制却让我不敢,也不应该去责怪上帝。


然而,我的痛苦和遗憾却像是怨念的温床,在不断酝酿激荡着什么,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半年后的一夜,我又梦到了爸爸。我在梦里哭得很惨,几乎喘不过气来,却不敢上前去。因心里知道爸爸已过世,我怕我一碰他,他就会消失。我只敢远远望着他,在旁边大哭。后来爸爸走了过来,坐在了床头。我好想用双手抱着他哭泣,诉说对他的不舍、亏欠和思念,梦却就此断绝,唯有两行泪水挂在腮旁……


低落的情绪将我的心境压得越来越低。这是我半年来常有的光景。对上帝的不满随之与日俱增:神啊!我求父亲能多活些日子,我求能孝敬父母。这完全合乎圣经,你为何就不肯垂听我的祷告呢?


上帝却常常以沉默回应,这更刺激了我内心不满的汪洋。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仿佛破了一个大洞,阴暗、潮湿、腐叶、枯枝……什么都可以落入,却唯有阳光无法射入。


自我疗伤,越疗越伤


魔鬼真是世上最佳的破口嗅探师,我对上帝不满的生命破口,成了它把握的绝佳机会。每一次不满,都会有一个声音适时地提醒:“你有你的心愿,上帝有上帝的安排,祂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要满足你。”哎,我还觉得这话说的蛮有道理!


每一次开口要祷告,也同样会有一个声音回荡:“上帝有自己的心意,并且高过你的意思,你祷不祷告都没有任何影响。”呜呼,我也同样非常认同。


于是,我很难再以祷告去寻求上帝,只好闭上嘴巴,心灵也随之关闭了。我又重新开始第二次浪子的生涯,而每一分痛苦,加深的不是回家和对天父的渴望,而是对上帝怨恨的激荡。那些每天每晚在我心中混杂的伤痛、内疚和遗憾,成为一杯在我心中不断发酵的苦酒,持续滋生着自怨、自怜和自恨,以及对上帝的不满、怀疑和疏离。


我开始捡起放弃多年的小说,天天借文字来麻醉自己痛苦的心情。这样的放纵又进一步将我推向远离上帝的深渊。


当苦难超越极限之时,常常是我们最丑陋的时刻,因为我们通常会选择以最原始的本相去抗争。


我开始封闭自己,不想与人有任何接触。若有人拉长了他的苦瓜脸,估计他所散发的气息,足以将最嗜血的蚊子驱逐出境。于是,没有人敢来关心我,我可谓“得偿所愿”。然而,一个心愿之所以破败,只有当你达成的时候,你才会真正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你想要的。众人的反应反而刺激我,让我又觉得教会的人一点也没有爱。于是,我对上帝和人同时失去了信任。


哎!人的自救,就像世上最蹩脚的庸医,却要医治最疑难的杂症。我的疗伤大法,使我的生命光景一落千丈,掉到谷底。对上帝,充满愤恨,不理不睬,我似乎又走回了生命的原点。这却使我更加痛苦。人若没有认识神,也就罢了,也许他还会生活的怡然自得,自娱自乐。


可是,对我这已经尝过主恩滋味的人来说,这种光景实在非常可怜:我觉得我失去了一切,连最初世上虚假的欢乐,我也失去了。因为它们不能再满足我,而那能满足我的,却是我的“痛苦之源”,使我望而却步。似乎命运总喜欢将我放在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的尴尬之境,在两难之间,只有痛苦和无助诉说着孤独的寂寞。


正如圣经彼得后书2:20所说:“倘若他们因认识主救主耶稣基督,得以脱离世上的污秽,后来又在其中被缠住制伏,他们末后的景况就比先前更不好了。”


理性已彻底无法遏制我心中感性的咆哮,对上帝的不满全面爆发。我开始了自我放逐,仿佛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自己恋恋不舍的家,心中的倔强和不满却将自己推向远方。那段日子,是我最黑暗的光景,没有读经,没有祷告,没有方向,没有希望……而这种光景又会带来新一轮的痛苦,进一步加深了我对上帝的埋怨,我陷入一个苦毒的恶性怪圈。



流浪中,恩典从未离开


与此同时,因为生命光景的惨淡,导致我一系列的问题,甚至连我之前已经祷告确定是上帝所特别预备给我的女朋友,因为误会,我也想主动放弃。讽刺的是,那正是我之前苦苦祷告的结果,而今却欲亲手放弃。远离上帝的日子,没有最伤,只有更伤,伤无止境……


在最幽暗的谷底,也总会有斑驳的阳光透过婆娑的树影,为黑暗中阴影笼罩的花草带去希望、亮光和温暖。


我人生谷底的阳光是牧者。最黑暗的日子,师母告诉我,她很担心我,并且大家也很担心我。虽然我不说,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师母很关心我。可是,令我愕然的是,竟然大家也都关心我。这和我心里的声音完全相左,冰冷的心,开始出现一丝裂缝……


后来,牧师和师母找我和女朋友,请我们一起吃饭谈话,处理了我们破碎的关系,使我们重新和好。不过我对女朋友的心结还在,上帝开始奇妙的工作了!


之后一次偶然与妈妈的聊天中,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我对女朋友的不满,一直都只是个误会而已。


我是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奇葩男:事业在我心中不过浮云而已,家庭却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的梦中港湾。妈妈的话语,无异初春的柔风,吹走最后一丝阴霾。


而后,从女朋友那,我了解到,原来在我最怨恨上帝的日子,祂却一直在为我说话,祂对一样处于痛苦中的女朋友解释说:“他不是死了,是睡着了……走,我们去叫醒他。”正是这份对上帝的盼望和信任,支撑她面对我一次又一次绝情无义的伤害!


眼泪再次像洪水泛滥,只是同样的眼睛,不同的泪水,同样泪的世界, 却已是不同的滋味。原来,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活的,是我沉睡了,原来,这真是一个被爱充满的世界,因为上帝在其中。


当那年春节回家的日子,与妈妈的接触谈话中,我才真正全然释怀,彻底从爸爸离世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爸爸患了十多年的脑血栓,再加上近几年病情的加重,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妈妈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常常大小便失禁,行走越来越不便……可以说,爸爸的过世,对他自己是一种解脱,对妈妈也是一种释放。而我却自以为义的想强抓住爸爸不放,殊不知这份孝敬之心却会给父母带去更深的痛苦和折磨。这让我忽然想起箴言1210中的后半句话:“恶人的怜悯也是残忍。”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原来,一切都是恩典,尽管不容易接受,我却对那恩典的赐予者发尽了牢骚,生透了不满。那一年的冬天特别温暖,空洞的心灵被平安填满,流浪的游魂找到厝放的灵塔……长舒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幸福!浪子回家了!



苦难只会夯实我们的信仰


我虽未真正踏入死地,却已走过死荫的幽谷,正如诗篇73:2所说:“我的脚几乎失闪,我的脚险些滑跌。”


在我未信主时,不知死亡为何物,死亡于我只是善恶之间变幻的谜团。初信主后,死亡于我,不过是进入幸福之殿的门槛,亦如砥砺远方的旅者,谁会在意脚下的青草呢?我并不了解死亡,正如我不了解生命一样。


然而,这段近似死亡的特别经历,让我突然醒悟了很多。孔子曾言:“不知生,焉知死”,而我却说:“不知死,焉知生”。

每一个苦难和“死亡”的经历,都是看清自己的铜鉴,可以使我们看清信仰真实的境况。


我之所以几乎滑跌,是因为自我中心。信仰不过是自我实现的工具罢了。当我的内心期许和愿望,未被实现的时候,这种土浅石头地的信仰,将被内心强大的失望劈的四分五裂。


而自我中心,最大的特点,就是会觉得自己对,所以上帝未垂听我的祷告,就是祂“错”了,我发火埋怨也是发“义怒”。于是,我又陷入无知和骄傲的网罗中。


当然,这么强烈的自我中心并不常见,然而,隐晦的自我中心却又是那么的平常,我的祷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满足自我式的求告,上帝不过是一位具有超能力的老妈子而已。而这种自我中心,在与人的交往当中,更是多见寻常,因为下意识的就会认为自己对,很难接受他人的意见,内心充满批评论断,更充满对他人自以为不错的“忍耐和包容”。于是,我又陷入刚硬和瞎眼的深坑里面。


哎,这种个人主义的信仰,真是荒谬!面对死亡和苦难时,徒劳无用,只会在一次次心的撕裂中,咀嚼痛苦和无助,却又在无奈当中,用麻木和习惯,用时间治愈自己,却在时间的洪流中,选择漠视死亡,献祭一场自我崇拜的精神和情欲的宴乐,又在这场宴乐中,迷失自我,走向更加接近死亡的末日旅程。没有上帝,所有的挣扎徒劳无益!


感谢上帝,借着这段经历,让我认清自己,将我从法利赛人的信仰当中救拔出来:“敲”虽然痛苦,却可以让我“醒”来!


这经历,也让我醒觉,决不能小觑生命中最小的破口:破口就像身体的脓疮,若不处理,它就只会越烂越大。


我之所以会如此,本质上当然是自我中心,但破口却体现在对上帝的不满。魔鬼会利用每一个破口,进行深度挖掘和开发,种下不信的摄心之盅,在人心中不断的侵蚀、撕咬、吞噬,而苦毒和自怜是它最好的养料。


另外一个破口,就是独行,我选择封闭自己,不与肢体相交,试图手持蜡烛温暖自己,但收获的只有灼痛,险些失丧,差点走迷。彼得前书5:8中说:“务要谨守、警醒,因为你们的仇敌魔鬼,如同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的人。”狮子从来都是捕食那落单的。


这段“死亡”的经历,使我认识到,永远也不要迷信自己的感觉,要相信的只有一位:耶稣基督和祂的话。即使最黑暗的日子,即使上帝似乎睡着了,这是我谷底时的认知,其实祂永不打盹,甚或祂似乎离弃了我们,不要相信这环境和感觉!苦难只会夯实我们的信仰,越是黑夜的时候,我们越需要靠近光明。


断没有什么能隔绝耶稣对我们的爱,祂为我们在十字架上的牺牲,就是这爱伟大的明证。正如罗马书8:38-39中保罗所说:“因为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 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


为着这份爱,我要感谢我生命的救主,因“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诗篇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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