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独立出品【灵光掠影】

文/郭为

最近，在国内各大电影院线疯狂上映的《疯狂动物城》（Zootopia），第一日票房平平，第二天就开始疯狂逆袭，并在北美成为首周票房最高的迪斯尼动画电影。《疯狂动物城》在美国最著名的影评网站“烂番茄”上，其新鲜度98%，豆瓣网也给出了9.4的高分，这种评价非常少见，甚至有媒体说，明年的奥斯卡最佳动画片非《疯狂动物城》莫属。

《疯狂动物城》是迪斯尼在《冰雪奇缘》和《超能陆战队》之后又一佳作，它再次证明动画不止是给孩子们看的。这部电影的最大意义，在于用动物城的隐喻给孩子展示一个真实的世界，这里拥有世界最典型的六大气候区、以及六大气候区对应的物种和自然环境；从人文方面看来，这里有现代城市的社会结构、建筑设施，也有动物代表着的各类人。那么，《疯狂动物城》到底疯狂在哪里？

故事讲述了兔子朱迪是兔子家族中第一个梦想要当警察的兔子，因为身材矮小，经常被嘲笑和被边缘化，但兔朱迪坚信，每个人都无所不能，潜力无限，只要不放弃，终于有一天梦想就会实现。经过不懈努力，兔朱迪终于如愿以偿当上警察，并来到动物城。没想到警察局牛局长给它指派的工作是交通协警。不甘心的兔朱迪，决心侦破一桩动物连环失踪案。随着兔朱迪的调查一步步深入，发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并非它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邪恶的力量如何被释放？

《疯狂动物城》的英文为“Zootopia”其中，“topia”是希腊文中“地方”的词根，在英文中有“乌托邦”之意，但该片完全是反乌托邦的。表面上看，所有动物不分种族的生活在一起，每个动物通过努力，都能成为它想成为的样子。但随着剧情的进行，观众会发现“乌托邦”只是概念上的理想，远非现实。虽然在动物城里长颈鹿有专用取餐通道，仓鼠有滑梯，河马有专用风干系统……这些人性化的设备一应俱全，但看似和谐美好的动物乌托邦，其实里面却暗藏着各种虚伪、种族歧视和世俗主义，里面的动物被虚假的表象所蒙蔽，实则暗流涌动、危机重重。

尽管乌托邦从来就没有实现过，但是人们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乌托邦的幻想。其实，乌托邦主义最根本的就是忽略了人的罪。曾任美国总统尼克松幕僚的寇尔森早就戳穿了乌托邦主义的丑陋面孔，他指出：“乌托邦主义之所以维系不坠，唯一方式是对人性罪恶的事实视而不见。但如果我们屈从于这种盲目，就会失去处理罪的能力，结果加深罪带来的效果。在其中，潜藏了所有企图否定堕落的最大矛盾：当人否定罪的存在时，实际上释放了罪和邪恶最可怕的力量。”

然而，今天人们已经对罪不感兴趣了，你要跟他谈论罪，他会觉得很无聊无趣。有人说，如果奥古斯丁活在今天，还开着博客微信，那么很有可能读者对他发布的内容不感兴趣，因为人们对于奥古斯丁常常强调的人的败坏，根本不想过问太多。

影片所隐喻的正是当前美国的现实社会处境，一个曾以基督教精神建国的国家，如今已变成了被世俗主义占据上风的国家。世俗主义是一种一切以人中心，高举自我，并把神视为眼中钉的价值体系。世俗主义的目标就是荣耀自我、实现自我、满足自己一切自私自利的追求，然而世俗主义的最后的结局就是雅各所说的“凡想要与世俗为友的，就是与神为敌了”（雅4:4）。

不幸的是，今天教会也被世俗主义之风吹得东倒西歪，神学家韦尔斯（David Wells）认为，西方文化被颠倒，教会也受到牵连，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将神的真实改头换面，以致今天的教会无足轻重。

他说：“我们这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是，神已经变得轻如鸿毛。我的意思并非说他是超凡的，而是说他已变得不重要了。他在世界无足轻重，甚至无人注意。

他对人们的生命已经失去显著地位。那些肯定地告诉民意调查员他们相信有神的人，其实可能认为神没有电视节目有趣，神的命令没有对财富权利的追求那么重要，神的审判没有晚间新闻那么令人肃然起敬，神的真理没有广告商的谎话或阿谀奉承的糖衣炮弹那么引人入胜。”韦尔斯的意思就是说，教会已经身陷世俗主义的险境，却对它浑然不知。

如何脱离坚持犯错的固执？

在兔朱迪看来，失败在所难免，然而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敢于寻求改变；实现梦想，只是时间问题。兔朱迪说：“生活总会有点不顺意，我们都会犯错。天性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开始改变”；“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这也在某种意义上道出了人对于自己罪恶的本性，一无所知。神爱我们的心虽然没有止息过，但他绝不会姑息我们的罪。

人若固执地坚持自我，他追求世界的欲望就会越强烈。当欲望成为了终极目的，便会疯狂地追逐这些欲望。诗人亨利（William Henley）向上帝宣告：“我是自己命运的主人，我是自己灵魂的领袖。”我们就是这样热血沸腾地对未来充满希望，决意自己靠自己活下去。正如影片主题曲所唱：“我不会放弃，我只想竭尽全力，即便我注定失败我也想要竭尽全力，我也会固执的坚持犯错。”

在影片的最后，重归和平的动物城举行了一场演唱会。巨星羚羊在台上唱了一首“尝试一切”(Try Everything)。这首歌正是电影所要表达的主题：每种动物都有不足，但是可以相互共存。想要跨越物种差异，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尝试，导演想藉着文化性的歌手来消除种族间的隔阂，从动物们在舞台下狂欢的表情可知，似乎这种方式让人充满期待。

其实，人若不认识自己深入到骨子里的罪，就无法痛悟自己堕落的光景，真正认识并承认自己的缺陷，人不首先解决里面罪的问题，我们仍然会固执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加尔文说得好：“随从自己的意志，必然导致人走向灭亡。放弃依赖自己的意志或智慧，一心遵从神的引导，乃是最可靠的荫庇。让我们首先否认自我，把全部精力和心思都用作服事神。”

我们从圣经旧约中的《玛拉基书》看到，悖逆的以色列人无法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抵御外敌，他们便口出狂言：“事奉神是徒然的，遵守神所吩咐的，有什么益处呢？”（玛3:14）怀疑埋怨神，这就是人开始不信、走向刚硬的前兆，接下来经文说：“如今我们称狂傲的人为有福。”（玛3:15）

言外之意就是：“依靠神的想法是没有用的，无论我们做什么，祂也不会感到有必要给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们还是彻底死了依靠神的心吧，我们还是试着在这疯狂的世界挣扎吧，兴许能够闯出一片天地来，只有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才会快乐。狂傲的人有福了！依靠自己的必快乐！要是神想要给出建议的话，我们也会适当地考虑，但神最终还得对我们言听计从啊。”

这实在是魔鬼的诡计和谎言，魔鬼释放给人一个错误的信号：我们需要有卓越辉煌的人生，必须达到某个生活水平，才算抬得起头。魔鬼会跟你说，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更不需要救主，不要服在任何人脚下，你自己就是人生的主人。于是你的人生因达不到某种目标，内心开始变得恐惧。兔子朱迪说：“我们唯一要害怕的就是害怕本身。”

但是我们如何战胜这种恐惧？我们之所以恐惧，是因为从没有被完全接纳过，当我们明白我们来到神面前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而是神为我们舍己的爱临到时，我们才恍然醒悟：神已经担当了我们一切的罪，令我们恐惧的事，已经不能再辖制我们了。

山穷水尽，方能绝处逢生。当我们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在神那里才得着深深的安息，并放手，让神掌管我们的人生，因为他才是值得我们为之“疯狂”的神。

种族歧视的出路是十字架

影片刻画最突出的部分就是种族歧视，这部分也对应美国当下的种族歧视。动物城中处处存在着偏见：兔子不适合做警察，狐狸都是骗子……比如，大象不愿意把棒冰卖给狐狸，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有权不卖给狐狸东西。”

兔朱迪虽然对身边的动物充满善意，但当它出去工作时，还不忘带上防狐狸喷雾剂。在兔朱迪发现十几个肉食动物野性复苏之后，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偏见：“它们基因决定它们有凶残的本性，它们更容易变成野兽，而草食动物则不会。”这就是典型的种族歧视。而今年美国大选的总统候选人川普就毫不掩饰地公开了自己对种族主义的态度。不难想象，种族之间透过一些自私和不义的行为彼此伤害，导致伤口继续恶化，仇恨和苦毒代代相传。

离我们最近的一次种族歧视而导致的大屠杀，是1994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1994年4月6日晚上，胡图族极端分子击落了卢旺达的总统专机，随后便展开了蓄谋已久的种族大屠杀，在三个月内有将近80万图西人被屠杀，因着种族之间的仇恨，袭击者尽管可以用枪和手榴弹杀死图西人，然而，不时有人使用大砍刀，近距离杀死受害者。甚至，人们被亲人和邻舍所杀。后来，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意识到，虽然他们极难作出饶恕与和好，不过，他们也认识到，要开创一个正常运转的社会，饶恕与和好是唯一的出路。

然而，彼此之间的仇恨，唯有在信仰中才能结束。约翰·道森（John Dawson）说：“当你我开始喜欢与从前的敌人亲密相交时，和解便发生了。这奇迹之所以会发生，是藉着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在十架上，怜悯胜过公义。在十架上，使人和好的恩典犹如洪水涌到世上来。在十架前，我们自己蒙了这怜悯，叫我们对那些得罪我们的人改观。耶稣叫我们与天父和好，医治我们破碎的心。”

我们从圣经里看到主耶稣特别看重那些被歧视和被遗弃的人，其中包括穷人、病人、女人、儿童等，耶稣正是透过服事这些人，表明他无条件地爱着所有人类。

耶稣第一次讲道就宣告了他来到世上的目的：父神“叫我传福音给贫穷的人，差遣我报告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得看见，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报告神悦纳人的禧年。”（路4:18-19）

一位来自英国威尔斯的劳蕾亚娜（Rhiannon Lloyd）博士在为卢旺达种族大屠杀的生还者开创康复课程时，这些人很多是遭到强暴，或成了残废，或目睹家人被杀。劳蕾亚娜把他们召聚在教会中，并让这些受害者在一张纸上写下他们经历到的最惨痛的事，最后，那些恐怖的罪行会写在一张很大的纸上，让全部人都看得见。

然后，劳蕾亚娜问他们：“神对待这些事有何感受呢？”她接着在这些列出的伤害中画上一个红色大十字架，象征基督耶稣的十字架，对他们说：“我们只能把自己的忧伤带到这里，这是耶稣降世的一个原因，他不但担当我们的罪，也要担当那些得罪我们的人的罪。站起来，向神说出你心中的伤痛吧！”起初，人们一片平静，但很快哭泣和眼泪便冲破卢旺达人文化的束缚，人们在被钉十字架的基督面前倾吐自己的悲伤、愤怒和绝望。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后，人们再次安静下来，唱起轻柔的古老诗歌：“耶稣是我亲爱朋友，担当我罪与忧愁”。

很多人慢慢地感到悲伤，也开始谈到饶恕。人们看耶稣不单是神所差那位无罪和受苦的羔羊，也是那位复活了的公义审判者。许多的受伤受害者最后被感动说，如果神饶恕他们，他们也能靠着神饶恕那些伤害他们的人。

和解是神的工作，当神的爱彰显在破碎的人性中，使人可以醒悟过来，奋力追求饶恕，重新开始。当我们接受神的爱时，我们也看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严重，耶稣基督的十字架是医治的中心，在那里我们学会饶恕，学会接纳。耶稣基督超越了藩篱，他的爱拆毁了种族、文化和语言的隔阂和阻断，耶稣最后在十字架舍命，流出宝血，以自己为重价，要救那些单纯相信他的人，不分国籍、种族、身份、名誉、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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