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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年味越来越淡了?
过年的仪式感,没有以前那么隆重。就像大家耳熟能详的童谣:
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写对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儿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雅亿在上海过很多次年
在那个一过年就空城般的大都市
怀念自己儿时的记忆。
今年,金先生陪我回来过年,我发现小城里最大的特点是年味淡了,人都忙得不得了。科技的发展,时代的进步,损毁了各类麻烦繁琐的过年体验,曾经珍藏在记忆里的仪式化行动,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重现。
昨天初二,是回外婆家的日子
记忆中的外婆家也变了。
曾经最热闹赶集的街,如今因为太窄被晾在一边
街边的房子,有近百年的历史
三进三院,却少有人居住
偶尔我探头进去,看到都是苍老的面孔与佝偻的身体。街道,跟一代老年人同时没落与衰败着。
雅亿外婆家的黄土砖做的房子
很多都坍塌了。
跟着一起倒下的,还有千年古树
农村人修建的新房子都是水泥钢筋的
城市里长大的男孩看到图上下方的瓦片,竟欢呼起来:“妈妈,这是钢铁武士身上的铠甲啊!”
小时候的压水井
冬暖夏凉,压出来的水
好甜。
在大树上,我的舅舅曾经给我做了一个秋千
夜空下,我一边荡秋千
一边看星
那种幸福的感觉,不啻于女孩子第一次穿公主裙。
下图是我们躲猫猫的小巷子
里面藏了多少
欢声笑语
多少童真浪漫
小时候过年,村里人家宰杀年猪,是小孩子打牙祭的开端,只要有大人去帮忙,就可以去吃一顿杀猪饭。
解剖的时候,屠夫会小心翼翼地把猪的膀胱「猪尿包」完整保留,孩子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竹管,吹得像皮球一样,一群孩子能玩一整天。
过年前大家带回两捆旧报纸,一家人搅浆糊,造刷子,把破破烂烂的墙壁装饰一遍。还有人会把明星海报贴墙上。信耶稣的人家会贴教义,整个墙壁如博物馆。
我们这里过年有穿戴戏服挨家去“扫”的习俗
也有踩高跷,唱戏的过年风俗
我那酷爱秦腔的外公会化妆
一群孩子扛着装满戏服的箱子来到家里化妆、热闹翻天。那是我童年最精彩的回忆之一。
外公去世,那代对秦腔艺术疯狂的老人们都渐渐不再,孩子们也不知道生旦净末丑啦。
陈晓卿在《舌尖上的新年》的同名书中写过一段话:
现代人活得太累、太畸形了,你需要相信,总有一种味道,像子宫一样,会无条件地接纳你。每个人的肠胃实际上都有一扇门,而钥匙正是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
我们这里要烧“腊汁肉”。
家家户户都乐于折腾,也喜欢交流,不厌其烦地做些传统食物,费时费力。
过年的传统菜色,采购要一周,腌制要两周,煮起来满院子飘香。
总是要下些工夫,往往老人们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牛肉干有嚼头,腊肉香肠腌制入味,面皮菜豆腐绝不含糊,美味都是全家人一起努力细细煨出来。
一桌年菜,总是七份食材、八分时间、九成心意,吃得出十足的年味来。大约是准备周折、制作费时,成果才格外让人有满足感。
醇厚的味道,总要加上一味时间当调料。
只是今年,我好多亲戚们都忙到大年28才下班。有人放弃煮腊汁,我爸妈熬夜煮到大年三十,就是为了孩子那口记忆中的年味儿。
过年,喝酒是必不可少。
多年来,金先生已经锻炼出一个北方人女婿合格的胃口。吃辣,吃面,喝酒……昨天,他竟然对一碗舅妈做的浆水面吃得津津有味,还被舅舅夸奖为喝酒不作假。
过年的走亲戚,不在于物质的充实,仪式的繁复,还在于平淡生活中的一段穷讲究、瞎折腾。在于远隔千里的亲朋好友们再一次回来,努力维持的真诚和友善。
昨天,我跟着小时候的闺蜜表妹又去翻山看河。曾经活蹦乱跳的她不断高喊:“走不动啦!要老命啦。”
倒是她的儿子跟我儿子欢天喜地翻山越岭,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我们都忘记自己在大城市拥有的一切,约定说:“老了我们一起回来养老。”
她说:“我找老公就是咱们县,为的是老了一起回来。”
我也神秘地跟她说:“看我将来把这个上海女婿拐回来,变成一个纯正洋县人。”
你看,过年就是一次精神的回归。
逐渐走远的仪式感和归属感,你再次找到。
拎上一瓶好酒,听老人讲讲他早年的故事,招呼一伙朋友,围一圈吃饺子。跟金先生在小城里溜达一圈又一圈,直到他对我小时候的故事耳熟能详,出口可颂。
年味是夫妻的再一次靠拢
是我们这种南北婚姻的一次精神融合——爱你,我学会上海话,变得比上海人还懂沪文化;爱我,你要比我更熟悉小城的角角落落,爱上面皮辣椒腊汁肉的味道。
年味,应该就是外婆家的味道。
我的外婆家,也是你的外婆家。
糖食果饼的甜味,自酿黄酒的味儿,饺子出锅的满屋飘香,压岁包里面钞票的味道,洒扫之后的尘土味,刷子上的浆糊味,爆竹炸裂后的火药味,是一群瓜娃子嬉笑怒骂的味道,是亲情和被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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