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塞外小城，显然也受到疫情的影响，大街两侧，不少门市都关闭了。然而与其它城市相似，当多数行业萧条不振的时候，唯独餐饮业却一枝独秀，红红火火。

在小城的街上随便走走就能发现，这里最多的门店就是餐馆。更有一条大街的两侧，统统都是形形色色的餐馆。当地人戏称这里是“饭桶一条街”。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条街道上人声喧哗，灯红酒绿，几乎每个餐馆都人满为患，走到这里，会感到国人的幸福指数满满爆棚。

然而，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小城，几乎没有几家像样的企业。当地政府部门的一个朋友说，别看人们外表光鲜亮丽，但家里有存款的很少。钱呢，几乎都花到了肚子上。

当地请客的名目花样繁多，不用说结婚、生子、升学要摆宴席，就是门市开业、乔迁新居、老人过生日......都要摆上十几桌乃至几十桌宴席。

赴宴的人要随份子，而主家收的份子钱，大都给了饭店。就拿老人过生日来说，随份子的人并不是请一次客了事，而是要请个两三次。中午吃了晚上吃，正宴散了烧烤见。

一个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他刚从100多公里以外的地方，参加完同学迁居宴回来。他说，自己开出租车一年能挣个八九万元，但到年底除了各样花销剩不下几个钱。这其中，随份子占了很大份额。

当地人告诉我，到了乡下，请客的理由更多，不仅盖房搭屋要请客，就是建个猪圈也得请。

看重吃喝，这个小城并非特例，虽然这里在某些方面显得更突出一些。这一方面和爱面子有关，也和中国人看重吃喝的文化传统有关。

民以食为天，是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就连孔老夫子不也倡导“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吗？

人如果不认识神，没有终极关怀，就会把吃喝放在人生的第一位。就像使徒保罗所说的那样：“若死人不复活，我们就吃吃喝喝吧！因为明天要死了。”（林前15：32）

人如果不看重灵魂，就会以肚腹为念。大家吃呀喝呀，却无法填满生命的虚空。

昨天晚上，我们探访了小城的一家教会。这家教会在城外山坡的一幢房子里。

教会里宁静而明亮，参加聚会的以年轻人为主，他们的脸上散发着喜乐平安的光辉。当人们纷纷奔赴肚腹宴席的时候，这些人却来参加灵魂的丰宴。

在这些年轻人的脸上，我看到了这个城市的希望。

讲道的是一名朝鲜族牧师。他借着《出埃及记》中埃及的灾荒，劝勉弟兄姐妹在经济艰难的时候要放下浮夸虚荣，靠勤劳节俭渡过难关。在这个世界上，更要放下对世俗的贪欲，为了得到在基督里永恒的生命。

聚会散时已经很晚了，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徒步下山。空气是那样清新，在高高的杨树枝桠之上，挂着一弯晶莹明亮的月牙，仿佛一把金色的镰刀。

穿过一片杨树丛以后，可以看到上山的路分为两条，一条通往教会所在的地方，一条通向苍茫的夜色中。

我忽然想起弗罗斯特《林中路》的诗句：

        林子里有两条路，我——

        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

        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到的人也少。”（太7：13-14）

为了肚腹还是为了灵魂，决定了两条全然不同的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