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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风轻轻地吹拂,运河两岸的草木正在渐渐醒来。
从车站旧货市场走过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歌声:
这个夏天的雨季是这样的漫长
天空像是为爱分离哭泣的脸庞
我们的爱是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们的心是约翰克里斯多夫
还有一首诗
一首朦胧的诗
还有一首歌
一首迪斯科
我的八十年代
多年以后我们还是相聚在这里
回忆我们那曾经热烈的爱情
我们的爱是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们的心是约翰克里斯多夫
还有一首诗
一首朦胧的诗
还有一首歌
一首迪斯科
我的八十年代
浪漫的八十年代 啦……
自由的八十年代 啦……
青春的八十年代 啦……
我们的八十年代
循着歌声走过去,看到一个摆满了录音机和盒带的摊位,其中一台录音机正播放着张蔷的这首《我们的八十年代》。
在清澈的阳光下,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在我身边,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也静静地听这首循环播放的歌。
曾经火热燃烧的那块炭,在胸腔深处还有温度吗?
摊主是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小伙子,他插着衣袋坐在马扎上,眯缝着眼睛,一条腿轻轻抖动着,打着节拍。
这些录音机都是这个小伙子淘来的旧货。他自己会修,鼓捣一番后,这些录音机又能播放出响亮激越的歌声。
小伙子说,他早就在这里摆摊,后来因为和别人争摊位,脑袋上挨了一板砖。在家躺了半年,现在刚恢复好,重又出来。
在电子产品早已普及的今天,人们习惯在手机、电脑上听音乐,录音机的时代早已成为过去了。然而,今天听到录音机播放的迪斯科,却觉得怦然心动。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录音机刚刚在中国流行。我所住的这个城市,从火车站一直到渤海商业大厦,到处都是卖录音机盒带的商亭和摊位。在这个国家辽阔的土地上,遍地都是响亮的摇滚和迪斯科音乐。
在那一首首或者嘹亮或者嘶哑或者忧伤或者快乐的歌声里,藏着中国人怎样的痛,怎样的冲动,怎样的梦想?
那些歌声仿佛滚滚涌来的潮水,又像潮水一样悄然退去,消失得干干净净。在大街上,偶然能碰到戴耳机的年轻人,但他的音乐是私密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听到。
与那个时代相比,我听不到你的歌声,听不到你内心的呐喊,不知道你内心藏着怎样的渴望。
在《天使的传言》中,社会学家贝格尔指出,在日常生活的经验之外,还有一个更超越的真实存在。这种领悟会像信号般发出大声的呼唤,迫使我们提起注意,好超越眼前的世界。
在那个遍地歌声的时代,许许多多中国人盼望能挣脱束缚已久的生活。人们藉着歌声发出内心的呼喊,仿佛那个真实的、自由的、飞翔的世界触手可及。
然而转眼间,梦幻伴随着歌声一起消失了。人们重又捂住自己的嘴,蒙上自己的眼睛,锁上自己的内心,板起自己的面孔,人与人之间重又充满戒备和敌意。
这个世界早已被罪孽污染,如果把盼望寄托在这个世界,一定会带来失望和迷茫。
然而在我们肉眼可见之外,肯定有一个超越的世界,肯定有一个值得为之燃烧生命的梦想。
只是,我们从来没有举目仰望过。我们面向大地呼唤,但从来没有向天空追寻。
“众城门啊,你们要抬起头来!永久的门户,你们要把头抬起!那荣耀的王将要进来。”(诗24:9)
向着天空大声地歌唱,一定会从天空遥遥传来回声。
永远不要放弃。
那来自永恒的光,一定会照亮自由的梦想。我们盼望那荣耀的君王,盼望宇宙万物放声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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