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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时节,郊外的野花变得越来越茂盛。在路边、在田埂、在林间空地......野花一片片地开放。
在华北平原,除了秫秸花稍大一些以外,很少能看到大朵的野花。野菊花、蒲公英、刺儿菜、地黄、紫花地丁、小米口袋......多数野花如硬币大小,黄的、红的、蓝的、紫的、白的......随着一阵阵风吹,一枚枚野花颤动着,就像朱自清所说,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阳光撒在田野上,最能辉映其明亮光辉的,就是那些活泼烂漫的野花。乌云遮住了太阳,雨点七零八落地掉下来,那些野花依然在草丛里快乐地玩耍。
当我一个人在野外赶路,累了的时候就找一处草地坐一会儿,看一簇簇野花在身边盛开。那些野花就像一群群孩子簇拥着我,期待我讲故事给他们听。
与园林工人辛苦培植的名贵花卉相比,我更喜欢随处盛开的野花。与野花相比,名贵花卉显得过于娇气。野花虽小,但从它们身上可以看到旺盛的生命力。
我所居住的小区刚刚建起来的时候,种满了在当地不常见的鸢尾花。每年春天,鸢尾花开出蓝蝴蝶一样的花朵,把小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吸引了很多学生来写生。
几年时间过去了,小区的房子都卖出去了。由于缺乏照料,那些鸢尾花渐渐都枯死了。在以前生长鸢尾花的地方,泼泼辣辣生长出一片片的野菊花。这些野菊花不用人的照料,只仰赖阳光雨水,就充满勃勃生机。
前几天,一个朋友约我去离这里不远的牡丹园看一看。据说这家牡丹园投资数亿元,从外地引来许多名贵品种,打造成一个游览观光的胜地。我谢绝了朋友的好意。与其花门票去看那些人工培育出来的娇气花朵,不如到野外去欣赏随处生长的野花。
因为孙犁的散文,我对白洋淀的荷花有一种很亲切的情感。然而,那年我去白洋淀,发现这里建起了荷花大观园,花重金买来世界各地五花八门的荷花品种。这些明显带有人工改造痕迹的稀奇荷花,实在引不起我的兴趣。
后来,我们找了一处偏僻的小岛,静静地呆了半天。平静的湖面上,传来芦苇沙沙沙的响声,一丛丛野荷绽放出粉红的花朵。在这里,我才嗅到孙犁笔下的清新气息。
每一个地域,都有适应其土壤气候的花草。一个地方的园林景观,应该以本地的花草为主。这样既节省经费、容易存活,也能够突出当地的风物特色。人们应该尊重身边的环境,不该总想着成为环境的主宰,成为每朵花的主宰。
不用人再去费尽心思装饰什么,一朵野花长得足够美。
耶稣对门徒说:“你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
上帝创造宇宙万物,也会看顾每一朵小小的野花,给它阳光雨露,使其活泼成长,还给它穿上最美丽的衣裳。
那些花大价钱培植的娇贵花朵,依靠的是人的劳力和汗水。而一朵小小的野花,依靠的是上帝的慈爱和照料。从一朵野花身上,不是更能看到可贵的信心吗?
就像不喜欢人工培植的名贵花朵一样,我也不喜欢被他人培植和操纵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多少人只贪图肉身的享受,宁可放弃自己独立的思考,安全地活在他人的谎言和规条里。与这些人不同的是,也有不少人喜欢独立和自由,喜欢自己面对至高者,活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对这样的人来说,信心比财富更重要。上帝的爱比上司的称赞更重要。
依靠信心生活,才能拥有充满活力的生命。就像喜欢快乐而美丽的野花一样,我喜欢那些喜乐而自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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